當了院長又如何,在顧瑞面前,他也只配做個助手。
手術室外,蘇曉雅和江美惠的眼睛已經哭的紅腫,兩人坐在一起緊握著對方的手相互安慰著。
池鴻寧站在手術室門外,繃著神經向裡面張望著,程斌則蹲在牆角,煩躁不安的搓著自己的腦袋,頭髮早已凌亂不堪了。
陸澤城依舊跪在地上,他的眼睛木訥的盯向手術室的方向,祈求著小七能夠度過這次危難。
段靖珊休息了一會兒,從病房裡走了出來,默默地坐在了蘇曉雅的身邊,將頭靠在蘇曉雅的肩上,安慰道,“媽,小七一定不會有事吧,我相信她。”
蘇曉雅的眼皮微微抬了下,“你身體不方便就回去休息吧,阿浩在裡面照顧不到你,你要自己多加小心才是。”
“媽!”段靖珊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昨天小七還說想吃爸爸做的糖醋排骨,糖醋里脊,還有陸家阿姨包的茴香餡餃子和西湖牛肉羹了,我還沒來得及給她帶———”段靖珊說著就哽咽了,她吸了吸鼻子繼續說,“媽,等小七醒過來我們一家人搬去新房子去住吧,那是小七給我們一家人買的房子,我們一直不願接受,所以她是生氣了。”
“好,等丫頭醒過來後,我們把小池也接回家,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蘇曉雅沙啞著嗓音說道。
從此以後,她只想把女兒一直留在她身邊,即便女兒好吃懶做,一無是處,只要她一生平安,。她也樂意之至。
“帶上小雨一起吧,小七喜歡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也離不開小七,她早已把小雨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了。”段靖珊瞭解小七的心思,既然她能給小雨去捐骨髓,那必定是知道了小雨就是她的親生女兒。
“好,到時候都聽小七的,她願意帶誰就帶上誰,只要她開心就好!”蘇曉雅無止境的妥協著,只要小七能挺過這次危難,其他的事對她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就是我們家小七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和阿浩呢?讓我們誤會了她這麼久。”段靖珊找著話題,她想讓婆婆多說說話,怕她又因為過度傷心血壓不穩定了。
“就前一段時間吧,晚上她沒有回家,睡在她以前住的房間裡,早上起床後我進去關燈,發現了她就是我們小七,只可惜———”蘇曉雅捂著嘴巴抽噎著,“她的臉,被大火燒的得留下了一個很大的傷疤。”
蘇曉雅一想起女兒臉上的傷痕就不由地心痛,“你說我們家小七怎麼就那麼多磨難呢?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命,又出了這個意外。”
“你們只知道她臉上有傷,不知道她身上也多處被燒傷。”聽到這婆媳倆討論著小七,池鴻寧插了一句。
他向這邊走了兩步,緩緩開口道,“當時她掉進冰冷的海水裡,被路過的海軍救了回去,我們接到通知到醫院後,發現她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全身幾乎被灼燒了,紗布從頭到腳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換藥的時候,那血肉模糊的將那白色紗布早已侵蝕,粘連在她的面板上,我們看著,都疼得咬牙切齒,無法忍受,幸好我閨女足夠堅強,她挺過來了,那時候我發誓:再也不讓我女兒遭受那種痛苦了,結果沒想到,前段時間她又被壞人給綁架了,如今又被人推下了樓———”
池鴻寧悲痛萬分,仰天長嘆,“我這輩子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折磨我的女兒,難道有什麼事就不能衝著我來嗎?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就是一個孩子,又何錯之有?要讓她這麼一次又一次承受著這麼大的磨難!”
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淚。
陸澤城的心像被一把鈍刀一片一片削磨著,他從不知道小七原來承受了這麼大的痛苦,而他,卻因為一點點小小事情還與她斤斤計較。
他流著淚悲傷痛哭起來,他後悔自己怎麼就沒有早一點認出她就是小七呢?
陸澤城的哭聲引起了池鴻寧的注意,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俯視著腳下的陸澤城,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你沒有我這麼愛她,就請不要打攪她的生活了,她已經經不起任何傷害了。”
“對不起,對不起———”陸澤城哭泣著,無與倫比的一個勁地道著歉。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得到這些人的原諒,事實上,他也不敢乞求能得到他們的原諒,只要能讓小七醒過來,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即便是生命他也心甘情願。
這時,彭囡囡走過來在池鴻寧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池鴻寧聽完後,直接一腳踹在陸澤城的肩上,“從始至終,都是你在害她,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家慕兒怎麼可能一次又一次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