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頓時有些慌神,腦子裡閃過剛剛在不遠處一直看著她的男人的身影。
難道是秦正的人?不是說不會追到這裡嗎?天恩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了?
蘇小小斜眼看了一下舞池中間的人群,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歡愉裡,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樣。身後的男人力氣很大,但是她卻意外地沒有感到一絲痛感,甚至有一股淡得可以忽略的熟悉味道透過鼻息竄入神經。
她試圖掰開臉上的手,卻發現她微薄的力氣與他相比都是徒勞,只好轉而往下,右手臂一起用力,左手同時按住臂上的禁錮,打算先掙脫他的懷抱。
然而,就在接觸到那手背的瞬間,她便定住了,驚慌的心倏而空了一拍。
柔暖的手心再次輕輕碰了碰那手背,上面奇怪的紋路燙得她又縮了一下。
秦哥哥?
因為她放棄掙扎,男人的腳步變得順利了些,很快就來到了禮堂樓梯下方一個無人的暗處。身上的限制隨即消失,蘇小小回頭,眼中盡是不可思議的亮光。
男人抬手把臉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一個思念已久的面容,溫溫的笑臉,眸裡透著耀眼星辰。
驚嚇尚未完全過去,此刻又面對突如其來的驚喜,蘇小小感覺腦子一片空白,鼻尖無端地開始酸澀,然後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掉。被綿柔的衣服包得嚴實的雙手垂在身側,早已忘了反應。
透過面具,秦逸天看到她的眼眶裡面明顯開始泛起淚珠,他立即收了笑臉,伸手摘下她的面具。沒想到看到的竟是她淚流滿面的委屈模樣,秦逸天急切切地將她攬入懷中,小聲地在她耳邊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語氣裡是滿滿的悔恨之意。
蘇小小很少哭,但一哭起來要收住就沒那麼容易了,這次又是在雙重情緒的刺激下,還被擁在熟悉的氣息中,思緒更是一時半會兒捋不清了。
好幾分鐘過去,她才終於勉強收住抽泣,撐了撐秦逸天的腰身想退出。
看著她低頭抹淚的動作,秦逸天心疼不已。
本來想著給她個驚喜,所以才沒有提前跟她說。昨天通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慕天集團通宵了一夜,趕了幾天,終於把手頭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勉強抽出兩天的時間回來陪她參加舞會。甚至還因為擔心民航慢,早早就安排了助理去辦理私人飛機的回國手續,這樣才終於趕在半小時前到達禮堂。
其實也不是一定要來,只是當他聽說是假面舞會,還有那麼多他不認識的男人參加,一想到她可能跟別人共舞,心裡就感覺像是自己握在手心不捨得吃的糖被人舔了一口一般,彆扭得不行。
而且,此番回紐約,處理各種事情確實讓他心力交瘁,再加上那個空有虛名的莫零的出現,
更是加劇了他對蘇小小的思念,光靠電話早已無法滿足心中的空虛。
所以,他就來了。
蘇小小把淚水抹盡後才緩緩抬頭,微微撅著嘴巴,還帶著點點哭腔的聲音小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想見你了,就來了。”秦逸天的嘴角淺淺向上,手在那軟軟的髮絲上揉了揉。
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不經意的情話讓蘇小小紅了臉,她側身從秦逸天手裡奪過面具打算掩住那羞澀的神情。
猜到她的想法,秦逸天眼疾手快地圈住那細細的手腕,同時低頭在那輕抿著的唇部印下一個烙印,熱烈卻溫柔。
淺粉色的桃花眼瞼還沒來得及闔上,柔暖的接觸卻已經消失,男人直起身軀溫沉地問了句:“想回去還是想跳舞?”
“跳舞。”
話剛出口蘇小小便後悔了,人在緩神期間最不能隨便回答別人丟擲的選擇性問題,因為會直接順著他的詞尾做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