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為來參加體驗的賓客安排了豪華的自助晚宴,地點設在了游泳池邊的圍欄吧檯上。一整圈透明的落地玻璃,室內滿是花卉和粉色的彩條窗簾,佈置得跟婚禮現場一樣唯美好看。食物全部擺放在吧檯上,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全部出自唐傢俬聘的頂尖廚師之手,色香味俱全。
這場景這氣氛,說是天上人間也不為過,豪華卻不奢靡。
蘇小小簡單地用完餐,跟秦可萌交代了一聲後便回房休息。今天體力消耗過度,精力有些疲乏,她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覺,明早說不定還能早點起來去亭子裡寫生,不然豈不浪費了這美景。
大多數人用完主食,稍稍裹腹之後便換上泳衣,坐在游泳池邊休憩,池邊燈光亮堂彌散,夏季的晚風帶著沁人的味道,輕撫過每個人的心房,也驅散了白天熾烈的陽光帶來的熱感,甚至有人已經按耐不住跳下水,如游魚般在泳池裡縱橫馳騁。
秦逸天穿著黑色的休閒裝,長腿延伸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感受微風的洗禮。路風坐在身邊,替他驅趕掉一切前來搭訕的花痴小姐。
好久沒有這麼清閒自在過了,他試著將心情放空,就連蘇小小的事也很難得地被放在一邊,許是因為這輕夏之風將他催眠,許是因為他真的過於疲倦,疲倦到只想安安靜靜地享受這須臾片刻。
可惜,有人就是不讓他自在。不過才十多分鐘,蘇銘就端著兩杯酒,在他身邊坐了下去,並將其中一杯伸到他手肘邊碰了碰。
秦逸天輕微皺眉,眼睛都懶得睜開,慵懶性感的聲音緩緩出口:“沒重要的事就別說話。”他當然知道來人是蘇銘,路風攔不住的人也就只有蘇銘他們幾個,如果是穆辰朗和秦可萌,估計他的耳膜早就炸了。所以,只能是蘇銘。
“小小的事算重要的事嗎?”蘇銘略帶笑意調侃道,同時手上的杯子再次碰了碰他的手肘。
秦逸天深吸了一口氣後,接過杯子,腰稍稍用力整個人便坐了起來,兩腿開得比肩略寬,雙手架在膝蓋上,緩緩睜眼。
見他一副懶懶的模樣,蘇銘也將身體調了個方向,一樣看向前方。語氣依舊帶著淡淡嘲笑:“聽他們說,下午你們共處一室了?”
“難道你不是主謀?”秦逸天白了他一眼。
“我是主謀?你傻還是我傻?這種事也就只有他們倆想得出來。”蘇銘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逸天笑了一聲,“就算你不是主謀,你也是半個幫兇,沒有你的默許,借他們幾個膽他們都不敢這樣做。”說到這,他突然停頓了一下,接著語氣略微嚴肅地繼續開口:“蘇銘,下次不要做這種事了,你知道她並不喜歡。”
蘇銘並沒有接話,而是想到什麼,突然陰陰地看著
他,不懷好意地笑道:“話說,下午的時候你應該是在洗澡吧,可萌說小小是回去換衣服,你們就沒有什麼進展?”不等秦逸天回答,他的語氣變得越發不可描述,“這等好機會你都沒把小小搞定,逸天,我真的要懷疑你那方面是不是不正常了!”
話音剛落,秦逸天眉心立刻跳了幾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轉頭眸色犀利地看著眼前一臉魅惑不羈,不懷好意的男人的臉,冷冷出聲:“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我真懷疑小小究竟是不是你妹妹?”
看著他被氣絕的模樣,蘇銘頓時爽朗地大笑起來,在場的人紛紛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好了,不跟你扯了,你們下午肯定發生了什麼吧,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聞言,秦逸天沉默了一會兒後,將手裡的酒一口飲盡,濃度微高,胃部頓時傳來一點點刺痛感,稍縱即逝。他重新躺下,眼睛看著微微染著月光的天空,輕吐出幾個字:“她問我,為什麼不等她醒來再走;為什麼不與她聯絡;為什麼秦正要殺她。蘇銘,你說,我該怎麼回答。”
從小到大,秦逸天的心事幾乎不跟外人透露,什麼事情都習慣自己扛。自從蘇銘和穆辰朗知道了他的身世後,偶爾他才會敞開心扉,將無法解決的事情與他們傾訴,雖未同過生死,卻彼此知心知肺,跟親兄弟般。
蘇銘見他一副迷茫的狀態,心知這幾個問題確實觸到他的難處了,要他親自解決,怕是沒有這個可能。心裡越發覺得,下午的決定一定會是一把鑰匙,開啟他們心門唯一的鑰匙。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跟著他躺下,看著那漫天星辰,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女孩的笑臉。
次日,蘇小小真的起了個大早,在亭子裡畫了兩幅畫之後才起身到處走走。
她沿著小道慢慢經過每一個場館,直到來到射擊館前,她突然來了興趣,慢下腳步在門口猶豫了幾秒後,便邁了進去。館內的工作人員看見她進門,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蘇小姐早上好”之後就退到一邊。
說實話,在那麼安逸自在的環境中長大的她,從沒真正接觸過槍支,就算在洛杉磯持槍是合法的,但她也不感興趣,一直覺得,有點血腥暴力。
她將背上的畫具放在休閒區的桌子上,推開射擊區的隔門走了進去,一個個小小的隔間出現在眼前。蘇小小頓時被牆上擺放得井井有序的各式手槍吸住了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往前,抬手輕輕摸了摸那些冰得有些瘮人的槍身。
倏忽之間,腦子裡浮現出一個男人抬手射出子彈的畫面,她慌了一下趕緊收手,隨即又摸了摸後腰,那裡的傷口早就癒合得只剩下一點凹凸不平的“花紋”,沒有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