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玉笙哭了一小會,才抹去眼淚,然後就說道,“我還有件事要做。”
東方無衍看著她哭紅的雙眼,低頭再次親了親她的眼睛,“什麼事?”
“我準備夜裡偷偷去找輕舞,親自去審問她。”司南玉笙說道。
東方無衍一愣,然後是勾起唇角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他事先不知道這丫頭要夜探城西湖,此刻她能主動告訴他,那無疑是她對他卸下心防,他自然是高興的。
他和她成親這麼久以來,她其實一直都還有防備,哪怕兩人親密無間,可她仍然不會將要做的事以及心裡的話完全告訴他,他開始發現的時候是有點生氣,可從她的角度想也很正常,一個小女孩還那麼小的時候就揹負血海深仇,她敢相信誰?對她而言,信任就是一把會傷害自己的刀,她如此草木皆兵哪怕是嫁給了他也不完全信任,沒什麼錯,且做的很對。
“要我去嗎?”他問道。
司南玉笙應了一聲,“嗯,我想要你去。”
東方無衍勾唇,“好。”
夜黑風高月。
司南玉笙和東方無衍穿上夜行衣門上面,寒煞和羅小北亦如此,隨行的有紫竹屋的護衛和阿大一行人。
十餘黑衣人從院內躍上屋頂,疾馳前往城西湖。
花老闆在那邊早就等著了,親自在門口等著,等東方無衍一行人到了,互相打了暗號手勢就把人全都放進了城西湖。
城西湖外院的獨立小院廂房處,看守守衛在院門口,院內倒是沒人,這就是早就安排好了配合她演戲的。
司南玉笙裝模作樣的從廂房屋頂將瓦片掀開,東方無衍帶著她落了地。
輕舞從床上一躍而起,一看就不是柔弱女子,且她和衣而眠,此刻已經拿著不知道從哪兒藏的劍直指司南玉笙,“你們什麼人?”
司南玉笙壓著嗓子變聲說道,“輕舞姑娘別害怕,我來是幫你的。”
輕舞狐疑的瞧著司南玉笙,她眼神不似白天跳舞時柔媚,而是雙眸眯了眯犀利的問道,“你幫我?莫不是說笑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司南玉笙壓著嗓子低笑道,“你不認識我不要緊,我認識你就行了,弄琴姑娘!”
輕舞聞言渾身一震,然後以最快的反應鎮定下來,可她哪怕是流露出一瞬間的詫異,也足以出賣她自己。
“你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弄琴?我是輕舞!”她說道。
司南玉笙瞧著輕舞審視。
輕舞被她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看的發毛,“你是誰?”
司南玉笙再次壓著嗓子低笑了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且,我是來幫你的,你想不想報仇和出去,此刻完全就看你自己願意不願意配合我了。”
輕舞雖然面上淡定,可她內心惶恐,她往後退了一步問道,“你說來幫我,我就要信麼?”
“你可以不信,但你如果願意配合,似乎對你沒有什麼壞處,還有什麼情況會比你現在這處境更糟糕?”司南玉笙沉聲說道,“你要做的事情,你覺得你自己一個人完成,會很容易嗎?”
輕舞雙眸再次眯了眯,眼裡滿是殺意,那是像被窺探了心事以後要殺人滅口的模樣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司南玉笙就說道,“有的事情不需要懂,你知我知就行了。”
輕舞默,緊抿著嘴唇瞧著司南玉笙。
司南玉笙看著輕舞像是看一個能隨意拿捏的獵物,“你的名字其實是弄琴或者說你還有其他的名字和身份,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改名換姓跑到城西湖來,但想必也是為了報仇才來城西湖接近那些貴公子。”
輕舞聞言嘴唇抿的更緊了,因為這個人說對了,她的藝名的確是弄琴,是名動江湖的舞姬,是為了來城西湖接近鄴都的貴公子才將名字換成輕舞試探,等時機成熟她就會改回弄琴的名字,但她本來的名字並不叫弄琴。
對方的語氣太牟定,她感覺自己否認也沒有用,於是問道,“所以,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弄琴的?”
司南玉笙其實並沒有極其確定,方才那麼說用的語氣牟定,不過是準備炸出弄琴的身份,她是準備一進來就牟定到底,沒想到還真給她蒙出來了。
“江湖名姬弄琴,皆是以面紗示人且舞技琴技一流,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至今無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她說著饒有興致的低笑了一聲,“但是天下無不透風的牆,你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沒有破綻,江湖上的事我瞭如指掌,自然有辦法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