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一眼餐刀上的血，秦玖沒有理會四周尖叫慌亂的眾人，只是抬起右手，捧住沈知非發涼的臉，眼睛對上他的眼睛。
“非非，你冷靜點。”
急促的呼吸漸漸轉緩，沈知非的情緒也是一點點地平靜下來，手指撫撫他的臉，秦玖轉身看向沈家父母。
“你們不配做他的父母。”
丟下這句，轉身抓住沈知非的手掌，秦玖轉身要走。
戴太太扶著丈夫，咋咋乎乎地還在尖叫。
“你們不能走，你們……”
秦玖抬起右手，反手一拋。
帶血的餐刀擦著戴太太的衣襬掠過，將她的裙衣釘在餐桌上。
刀身深深地刺入桌面，刀尾還在兀自顫動，足見力道之勁。
秦玖平靜地凝視著她嚇得蒼白的臉，問：“我們什麼？”
戴太太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拉著沈知非大步向前，路過一個端著盤子的侍者，她停下腳步，從包裡取出錢包，摸出一沓錢丟在對方的托盤上。
“這是賠餐桌的錢，剩下的算你的小費。”
服務生看著盤子上厚厚的一沓錢，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二人走出餐廳。
將沈知非安頓到副駕駛座上，秦玖坐到駕駛座，從他的口袋裡摸出車鑰匙將車子啟動。
一路開車，她的眼睛一時地看過去。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沈知非，此時也是漸漸地冷靜下來，一點點地恢復常色。
將車子停在路邊，秦玖拉開安全帶，側臉凝視著他的臉。
“你還好嗎？”
“對不起，玖兒。”沈知非抬起手，臉上已經恢復平日裡的溫雅，“我沒想到會搞成這樣。”
秦玖沒說話，只是伸過自己的胳膊，輕輕擁住他的腰背，像平常他安慰她似的，在男人的背上一下一下輕輕拍著。
沈知非伸過胳膊，抱住她，將臉埋在女孩子披散的髮長間。
好一會兒，他才直起身。
“我和你一樣……”他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頭，“有問題。”
“我知道。”秦玖平靜地看著她，眼神裡並沒有半點驚訝，“我看得出來，你還有一個人格。”
久病成醫。
為了治療自己，她研究過太多心理學的著作，甚至在上大學的時候，跑去旁聽心理學的課程。
剛剛沈知非所表現的，與他平日裡的表現大相徑庭，那是他身體內隱藏的另外一個人格，在受到外界刺激之後控制他意識的反應。
“是因為你的父母？！”
認識他這麼久，她從來沒有看到沈知非這樣失常。
這是第一次，從剛剛的情況發展來看，他的父母很可能就是引發出他第二人格的原因。
沈知非輕輕點頭。
從幼年開始，他的第二人格開始漸漸地顯露端倪。
這些年，他也一直在和第二人格做鬥爭。
青春叛逆期的時候，他幾乎要被第二種人格完全控制。
“我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你的。”沈知非伸過手掌，牽住女孩子的小手，“那時候我非常自負，他們都說你父親是燕京城最聰明的人，所以我就去挑戰他，我……脅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