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覺地看著他,身體不由往後縮了縮。
“別怕!”蕭澈表情還是那麼生硬,但聽得出來他已經儘量壓低聲音不嚇著她了。
“這裡雖簡陋了些,但有我在,你可以安心睡個好覺。”
說著,他拿了軟布條過來替她將斷腿又固定了一遍。
“睡覺時儘量別亂動,大夫說要養夠三個月。”
他稜角分明的臉難得擠出一絲溫和,聲音也儘量放軟,像一隻兇猛大老虎在安撫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貓咪。
梁阿寶懵懵地點頭:“好,我知道了。”
該死的怎麼臉紅了啊,她居然會對一個陌生男人臉紅,這是什麼見色忘本的臭毛病。
“睡吧。”低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
阿寶心神一陣盪漾,只弱弱地嗯了一聲,臉還是紅的。
蕭澈不知道小媳婦兒在想什麼,只以為她是熱的,將她的薄被掀開一些好透透風。
這才轉身拿來自己的鋪蓋,在床前地上簡單打了個簡單的地鋪,靜靜合上眼躺下。
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猶豫,一看就沒打算怎麼著怎麼著。
阿寶:“……”
半天反應過來,阿寶長舒口氣,咳咳,不那啥就好,是自己想歪了。
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還真是不好意思呢。
不過這人還算有良心,沒拉著斷腿的媳婦兒霸王硬上弓,接下來的三個月起碼是安全了,不錯。
吃飽喝足胃裡暖暖的,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裡,她一閉眼,很快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蕭澈也放鬆下來,一夜無話。
……
第二天一大早,阿寶是被一陣議論聲給吵醒的。
“唉,這梁家夠狠,賣女兒賣到這個程度還是頭一回見!”一個大叔說道。
“就是,好歹給人條活路啊,哪有這樣禍害人的,要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逼得蕭家把祖產都賣了,新婚的小兩口住在牛棚裡”,熱心大嬸憤憤不平。
“嗨,這有什麼稀奇,那趙寡婦原是把女兒許給鎮上吳老爺做妾的,光定錢就收了二十兩,現在閨女被蕭家傷了腿去不成了,可不得在蕭家這兒找補回來。”又有人諷刺。
“到底是後孃,居然把孩子送到那種地方去,我就是聽聽都覺得噁心,呸!”一個急脾氣的小媳婦啐了一口。
“可不正是啊……”
從他們斷斷續續的對話裡,阿寶知道了這副身體為什麼會這麼慘。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後孃想讓她死。
那鎮上的吳家是個開勾欄院的,裡面的姑娘都是從吳家打發出來不要的小妾。
他們為了源源不斷的利益,不停地在周邊的村裡蒐羅窮人家的姑娘。
若有願意做妾的就下定納回來做妾,糟蹋夠了就扔到勾欄院去接客,當成吳家的搖錢樹,他們再繼續蒐羅別的姑娘。
可憐那些姑娘原本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大多數活不到十八歲就被作踐死了,實在是慘。
可見這後孃有多心狠手辣。
這麼算起來。
阿寶覺得自己還是住牛棚比較好,又覺得想玩死她的老天爺其實對她還是可以的,沒讓她給一個糟老頭子做妾,再淪落到去勾欄院。。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腿到底是怎麼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