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笑道:“不解渴就去喝涼水,旁邊有壓井。”
治國嘿嘿笑道:“那我爸也想喝茶水呢?”
李母遲疑稍許,對李源小聲道:“我手絹裡還放了一塊方塊糖,你化水裡喝?別喝井水,太涼了,傷胃。”
在一片笑聲中,李源點頭應下:“成!”
李母高興的先把雙手在衣服上蹭乾淨,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方手帕,解開后里面果然有一塊白砂糖壓制而成的方塊糖,那邊治國笑呵呵的端了一碗涼白開過來,李母給他講道理:“治國,你都長大了,剛喝過了啊。”
治國哭笑不得道:“奶,我再大也沒我爸大啊!”
李母不管,嘀咕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家裡好吃的你爹都分給你們了。”
不過可能看小九還是太小了,跟李源打商量:“給老小留一點吧?”
李源笑道:“成。媽,您先喝一口,看看甜不甜?”
李母在旁邊撅了一根枯草枝,在碗裡攪了攪,把糖化開,然後裝著喝了一口後笑道:“真甜!”
本來當樂子看的婁曉娥、婁秀和聶雨,這會兒都笑不出來了。
世上,還有什麼愛比這種疼愛更讓人心醉沉迷?
李源咕咚咕咚喝了半碗後,遞給小九,小九看了眼可憐巴巴的治國,笑眯眯的喝了一半,遞給了他。
治國接過後故意逗奶奶道:“奶,我妹妹留給我的,能喝不?”
李母看了眼他的大高個,嘆息了聲,道:“喝吧喝吧。”
婁曉娥三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孫子都分的艱難,她們壓根就沒討嫌了。
可能是這邊動靜傳進了地裡,玉米杆晃動,不一會兒,就見二哥李江背了一大筐玉米棒子,手裡還提著一麻袋,步履沉重的走了出來。
治國兩步上前從李江手裡接過麻袋,李源去卸下筐子,儘管老母親在後面招呼:“讓你哥背,你哪背的動?不行……”
李江又好奇又好笑,嗷嗷叫道:“老孃,老么練功夫了,厲害的很。咱家十來畝地,他一個人就能背完!”然後趕李源道:“快去快去快去!”
李源回頭勸住李母,道:“媽,二哥他們以前總笑我是笨蛋,連莊稼活都幹不好。今天您給我做個見證,讓他們知道李家八金剛,到底誰才是最能耐的!”
李母反勸他:“爭那個幹啥……”
李江也好笑道:“你真去?來來來,我把外套脫給你。”
李源笑道:“我不用,你給治國吧。”
治國嘿嘿笑道:“二伯,您慘了。”
說著從臉色開始發苦的李江手裡接過粗布褂子後穿身上,跟著父親進了苞谷地。
聶雨笑嘻嘻對還朝李江罵罵咧咧的李母道:“媽,您也太偏心了吧?”
李母撇撇嘴道:“我不是胡偏心,眼瞎心不瞎。老么給家裡出了多大的力,他們都沒良心,都忘了,只有當孃的才記得。”
一句話說的李江本就滿是灰土的臉上,都透出了黑紅,氣的跺腳道:“我的親孃欸,您聽聽您說的都是啥話,還當著弟媳婦的面……”
婁曉娥對李母豎起大拇指笑道:“媽,怪不得家裡八個兒子,您都能管的服服帖帖,您這手段高明啊!我得跟您好好學學!”
李母笑的有些得意:“他們還想跟我鬥心眼子?曉娥,你們這次回來,帶錄影帶了沒有?”
婁曉娥哈哈笑道:“帶了帶了,幾部好看電視機的,還有電影的。等您看完了,就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再給您寄。”
李母高興點頭。
婁秀忽然疑惑道:“二哥,咱爸呢?他那身子骨,也在地裡掰玉米?”
李桂的身體可算不上硬朗了。
李江哈哈笑道:“幹不動可以當指揮嘛,老李支書在裡面做總指揮呢。”
說話間,玉米地裡又傳來大笑聲:“老么,你可真行!哎呀,你早回來,早收完了!”
只見一路玉米杆子紛紛倒向兩邊,中間居然開闢出一條路來。
李源背一筐玉米,筐上面還摞了一筐,左右手又一手提了一麻袋,健步如飛的走過來:“老孃!看看,八個兒子誰最能幹!”
李母先憂後驚後喜,然後轉頭對婁曉娥嚴肅道:“這樣的好把式,解放前也能娶四個!還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