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問“是不是還喜歡”,而是問是不是喜歡,季之恆知道,她是在求證這是他真心喜歡的人還是覺得適合將來結婚的人。
他說,“一開始其實沒有很喜歡的,後來相處下來,慢慢喜歡上了。你也知道,我長這麼大沒喜歡過什麼人,在她以前也就是一個餘盼安——而且當時還沒有在一起。”
“所以這算是你初戀。”
“是啊。”
“那你可小心著點,初戀往往都不靠譜,可別被那些完美愛情故事矇騙了。”
“......你這是什麼歪理。”
“也不是歪理啦。”季芷蘭又開了一聽啤酒,喝了一口。“我就是覺得你這孩子面對愛情挺傻白甜的。你剛剛和我說的那些話,全是圍繞著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但成年人的世界裡不是隻有愛啊。”
“說得好像我是中學生似的。”季之恆擺出無奈的表情。
“據我感覺,你的愛情觀不比中學生成熟多少。”季芷蘭拿自己的酒瓶碰了碰季之恆的,“學聰明點總沒錯。”
季之恆沒有再反駁了,倒不是覺得她說得對,只是覺得爭辯沒什麼意思,反而顯得他幼稚。
其實類似的話韋婷也和他說過很多。
她說耿窈目的不純,又說他太不會洞察人心,做什麼事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和感覺來。
季之恆不以為意。
他一直認為,自己這麼多年雖然一直跟著心走,但也沒有吃過什麼大虧、出過什麼岔子。最近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是在前陣子得知餘待安是餘盼安的哥哥以後,他猛然間驚醒,發現自己竟然誤會了一個他曾經很喜歡的女孩子這麼多年。
他想起來當年的很多事。想起那時餘盼安是有再試著靠近他的,是有丟擲過話茬試探著問他為什麼不理人了,可是他總是視而不見,只因為堅信自己內心的判斷。
可他想起來那些的時候沒有為此思考自己是不是又犯了認人不清的錯,而是看著身邊的耿窈想: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誤解我喜歡的女生了。
然而調色盤事件和隨之而來的分手都太過突然,將他的一腔熱忱一下子衝散。
耿窈說分手的那天是哭了的。
可是那天看著她的眼淚,季之恆總覺得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似乎是當時在國外上表演的課的時候,她在課上也是那樣哭的。
他懷疑過一瞬——耿窈對我的愛是不是在演戲?
很快,他就把自己的疑心否決了。
他不想再去用疑心猜忌自己喜歡的女生,不想再因為疑心錯過誰。可是他忘記了,餘盼安是餘盼安,耿窈是耿窈,他想用在餘盼安那裡犯過的錯作為和耿窈好好相愛的經驗,這是不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