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她還以為自己表現良好,夫人已經放下心,願意給她一次機會了。
唐晏寧聲音很涼,涼的沒有溫度,“最後給你的一次機會,你錯過了。”
靈秀雙眼倏地瞪的大大的,滿眼絕望。
剛剛唐晏寧故意舀了半天,沒喝,就是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坦白。
而且故意提起了她的娘,就是讓靈秀好好想想,你還有孃親需要贍養。
若靈秀能猶豫,出手阻攔她喝那碗藥,說出實情坦白,唐晏寧可以饒她死罪。
可惜,可惜,靈秀剛剛看她攪拌燕窩時,兩眼放光,期待明顯,絲毫沒有悔恨之意。
估計滿腦子只想著剩下的一千兩要到手了,眼底的竊喜,真是掩飾都掩飾不住。
這不知什麼藥,靈秀痛的都要麻木了,嘴邊鮮血蜿蜒,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她才十六,十六啊,多好的年紀……
她切切的哀求,像是瀕死的掙扎:“夫人,夫人,我錯了,奴婢錯了,靈秀錯了,您可憐可憐我,救救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奴婢好了之後就離開顧宅,再也不回來,再也不回來了,求您,求……”
她越說到最後,聲音越弱,前一刻鐘還滿面紅潤的站在她面前,這一刻鐘,就已經奄奄一息,生死一線……
靈秀又是哭又是喊,又是求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院裡灑掃的僕婦,唐晏寧抬眼掃過去,一個個又拿起手裡的活兒,假裝幹著。
唐晏寧吩咐芬蘭,將這些下人都喊過來。
芬蘭馬上站在花園了去喊了一嗓子。
院裡和路過的家丁小廝,林林總總三十多個人,都在涼亭前站成一排,低著頭。
唐晏寧往前走了兩步,站在臺階處,居高臨下的站著。
夏風微起,帶動了她茉莉牙白的羅裙,她站的筆直,手中白玉團扇輕點,胸前墨髮微微隨著夏風蕩起幾絲,還是那副溫婉優雅的樣子,只是眉眼間卻沒昔日的溫柔,帶著一絲沉著凌厲。
她緩緩開口,字字清晰,“靈秀收受外人賄賂,欲下毒害本夫人,已經自食其果,就是她今日下沒有死於她下的毒,最後本夫人也會將她杖斃,這是她應有的懲罰。”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各位在顧宅已經一年了,顧家兩位爺待下人如何,想必你們心中自有計較,寬容待人不代表好欺,若誰守不住自己的底線,如靈秀一樣吃裡扒外,那今日靈秀的下場也就是你們來日的下場。”
“你們若是不想落得靈秀的下場,那就打起精神,管好嘴巴,本本分分,踏踏實實做事,顧家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你們聽明白了嗎?”
她的聲音並沒有特別大,但就是讓人覺得有壓力,原來柔柔的二夫人發起火來,一樣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