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過一天,近百位黑衣巡衛悍然闖入安魂廟,帶隊的是府廟巡查院的一位副院主和兩位築基客卿。
跟著一塊回來的,還有一位鬚髮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
此人正是元央。別看他長得慈眉善目,但著實心黑手辣。
副院主此來,明面上是為糾察黑市不法交易。可是剛進廟,黑衣巡衛便毫不客氣的封鎖了庫房,賬房,鎮魔殿等重要場所。
寶嗔很快被副院主招去敘話,而元央則異常活躍,他的住所一時間人聲鼎沸,廟中眾人忙不迭的登門拜訪。
趙升身邊立刻冷清下來,幾乎沒了人。
不過,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天,因而也不稀奇,只管閉門不出。
白天一晃而過,夜幕降臨。安魂廟迅速沉寂下來,氛圍變得壓抑而沉重,渾然沒了往日的生氣。
入夜,寶嗔喚了趙升過去。
在一間密室裡,趙升再見師尊之時,卻發現寶嗔神情冷峻,異常陰沉的坐在石榻上。
一見徒弟到來,寶嗔便冷不丁的開口道:“三寶,為師這些年待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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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升聞言心頭一凜,馬上滿臉恭敬的回答:“師尊待我恩重如山,徒兒萬難回報!”
寶嗔對他的回答十分滿意,於是又追問道:“我若是要走,你跟不跟我走?”
“師尊去哪兒,徒兒自然跟著去哪兒。”趙升脫口而出。
但話剛說完,趙升便“忍不住”色變,並急問道:“師尊,事情真的無法挽回了?!府廟此舉不怕壞了‘規矩’?他們...他們莫非要趕盡殺絕?”
趙升話裡所謂“規矩”實際上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潛規則:在道廟體系中,對於權力鬥爭的失敗者,只要認輸了,選擇主動退休榮養,政敵往往也不會趕盡殺絕,除非你有潛力晉升更高境界。
“哼,為師倒想主動退位讓賢,但人家偏偏不給老子活路!為今之計,只有走為上策。”
寶嗔這番話,半真半假。趙升連一個字也不信。
跑路?說的輕巧!
你當天道教的道籍玉冊是假的嗎?
這玩意就像宗派裡的魂燈,一旦入了籍,便代表著留下了神魂印記。
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教內追殺叛徒的隊伍以秘法找到,根本無法逃脫追捕。
寶嗔自以為徒弟年少無知,不會知道此等機密。可他卻不曉得站在對面的是一位活祖宗。
趙升心念轉動,嘴上卻說:“師尊,廟裡如今有一幫黑狗子看守,恐怕很難悄無聲息的逃走。”
寶嗔自信一笑,右手連續在石榻上按了七八下
刷!
就見石榻後的牆壁忽然十分突兀的向右橫移,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通道。
“快跟我走!”寶嗔衝趙升招了招手,然後轉身鑽入通道里。
趙升眸光閃爍了幾下,繼而悄悄跟了上去。
兩人身形剛消失,石牆又悄然恢復正常,密室裡已空無一人。
慶陽山十餘里外有一片怪石嶙峋的亂石山,此地荒草叢生,人跡罕至。
夜深人靜,蟋蟲嗡鳴。
亂石山的一塊三人高的大青石下面,突然無聲無息的凹陷下去,寶嗔和趙升二人先後從地下鑽出。
唉~!
寶嗔回頭望了望遠處的慶陽山,低下頭嘆了一口氣,隨口喊道:“走吧!”
但在這時,耳邊卻聽到:“等等!你聞到了嗎?”
“聞到什麼?”
寶嗔下意識的反問回去,同時鼻子竟真的聞到了一股澹澹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