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審配高舉雙手,悲呼道,“我們已經沒有生路了,你為什麼還要讓二十多萬無辜的人給我們陪葬,為什麼?”
審配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傾瀉而出。
“啊……”審配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驀然慘聲長嚎,抱臉痛哭而去。
沮授睜開了雙眼,緩緩站了起來,凌厲的眼神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有誰願意投降嗎?”沮授的語氣極為冷肅,讓人不寒而慄。
接著他陡然提高音量,嘶啞著聲音大聲吼道:“誰想投降?”
“洛陽城外有先皇的諸陵,洛陽城內有主公的心跳,誰能投降?”
沮授揮舞著手臂,像利劍一般雷霆劈下,大吼道:“大漢已經傾覆,社稷已經敗亡,我們生不能為大漢而戰,死當為大漢戍守亡靈,死戰到底……”
大堂上的文臣武將被沮授的怒吼所激,同時站了起來,舉臂高呼:“死戰……”
………………
九月初三,北疆軍五千臺投石車,兩萬臺弩車同時向洛陽城展開了瘋狂攻擊。
與此同時,李翊下達了一連串的下令。
從東線戰場徵調兩萬陷陣軍團精銳趕到西城戰場,參加攻堅作戰。
把兩百臺巨型井闌,五臺巨型衝車運到西城戰場。
六千名北疆軍最強悍的將士穿上最好的鎧甲,戴上最好的戰盔,拿上最犀利的武器,最堅硬的盾牌,準備登城作戰。
射書城內,最後一次勸降。
當天晚上,北疆軍一反常態,繼續攻擊,燃燒的火石彈佈滿了天空,洛陽上空烈焰滾滾。
沮授接過淳于瓊遞過來的勸降書,隨手就要丟到火海里。逢紀伸手擋住,說道:“北疆軍要登城了,這應該是李翊最後一封勸降書,看看他寫了什麼。”
沮授冷笑,把書信甩給了逢紀。
逢紀展開粗粗掃了一眼,臉色驟變。接著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書信扔出了傅堞。那封書信在空中一路旋轉著,掉進了熊熊燃燒的壕溝裡。
沮授緊緊閉著嘴,一言不發。
淳于瓊瞥了一眼劇烈喘著粗氣的逢紀,轉身就走。
“公與,你說錯了。”逢紀苦笑道,“各路援軍全部失敗。”
沮授抬頭望著黑幕上絢麗的“星斗”,突然笑道:“元圖,我們能在臨死前看到這樣美麗的夜景,不虛此生啊。”
“可惜主公沒能看到……”逢紀抬頭望天,哈哈一笑,話音未落,淚水霎時滾了出來,“主公的生命就像這一顆顆燃燒的流星,墜落,熄滅,消逝……”
“人都要死的,又何必在意是否曾經炙烈燃燒。”沮授甩甩手,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今夜我們好好睡一覺,明日決戰。”
………………
九月初四,朝陽初升,霞光萬道。
北疆軍的投石車、弩車還在持續轟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