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建安五年正月中旬,毛玠到達鄴城,求見大將軍李翊。
在去年十一月初,關中之戰結束,北疆軍順利入駐長安城之後,李翊就率軍離開了關中,將行轅遷到了鄴城,準備來年春暖花開之後,率領大軍攻打洛陽。
薊城朝廷早在去年十一月的時候,就曾給李翊來過書信,請他負責派人到各地招撫。但李翊事情太多,另外他對招撫沒有絲毫興趣。他覺得袁紹、曹操這些人頑固不化,和他們談招撫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所以一直也沒把這事提到議程上來。
毛玠的突然來訪,讓他很意外,不過等他看完曹操的謝罪表後,他就嗤之以鼻了。什麼玩意,滿篇廢話,到底誰招撫誰?
不過,李翊自然不會把這些情緒表露出來,他看了看毛玠,淡淡的問道:“孟德兄最近在忙什麼?”
“我家主公正在率軍收復九江和廬江兩郡。”毛玠恭敬的說道,“江東的孫策,袁術的兒子袁耀現在正在廬江郡的舒縣一帶和我們廝殺。”
毛玠知道這些事瞞不過李翊,倒不如直接說真話。
李翊沒有理會毛玠說的這些,又問道:“孟德兄說他願意尊奉天子,不知這個天子是薊城的天子,還是洛陽的天子?”
“當然是薊城的天子。”毛玠說道,“去年中原大戰的時候,袁紹要殺我家主公,三番兩次意圖下手,我家主公危在旦夕……”
毛玠在那裡說得唾沫星子四濺,無非是為曹操解釋歸順河北的原因。李翊聽得暈頭轉向,心裡很佩服毛玠的口才。這人嘴皮子厲害,死人都能給他說活。
後來李翊越聽越煩,乾脆打斷了他,說道:“我有足夠的軍隊打洛陽,同時也有足夠的軍隊在相同時間內攻打徐州。我不會因為孟德兄歸順了朝廷,就認為孟德兄不會攻打兗州和青州,所以你不要指望在這件事上說服我無條件和你們議和。孟德兄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毛玠問道:“大將軍的條件是什麼?”
“叫孟德兄帶著家眷到薊城去,把徐州交出來。”李翊冷聲說道,“我保他世代享受榮華富貴。”
毛玠微微一笑,說道:“大將軍這個條件太苛刻了。我家主公膝下有一愛女叫曹節,年方二八……”
李翊望著神態從容,侃侃而談的毛玠,又好氣又好笑。曹操那老混蛋,竟然想要把他的女兒送給自己,而他自己則是要當自己的老丈人!這在李翊想來,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想到曹操的老婆很多,女兒更多,在另外一個時空,他在殺掉伏皇后之後,一下子送了三個女兒給劉協填房,如今為了自己的生存,送給自己一個女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這個時代的人,沒有李翊那種超越時代兩千年的觀念,女兒更是沒什麼地位。
這位毛先生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對自己的冷言冷語不但沒有絲毫反應,反而說得更有勁了。
曹操和自己聯姻,目的是為了贏得生存和發展的時間。只要他穩定了徐、揚兩州,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本錢。
現在曹操的處境非常艱難。徐州上上下下對曹操當年血洗徐州的事記憶猶新,中原大戰失敗後他又用卑鄙的手段佔據了徐州,這更讓徐州人對曹操恨之入骨。
徐州動盪不安,隱憂重重,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安撫穩定,但這並不是讓曹操寢食不安的主要原因。
徐州目前處在北疆軍的直接攻擊下,旦夕不保,曹操要想確保生存,必須搶在北疆軍南下之前拿下揚州。而要想拿下揚州就要擊敗孫策和周瑜,但孫策和周瑜實力強悍,尤其是他們手中的水師,更是曹操攻擊江東的最大障礙。因此搶佔揚州的江北兩郡即九江和廬江兩郡就成了最為緊迫的事。
曹操去搶,孫策和周瑜也去搶,袁耀帶著一幫袁術的老部下也在為了生存而奮力搏殺,江淮戰場一時難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