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望向常遇春和賈詡,苦笑著說道:“主公有心放走曹操和劉備,那麼,當雙方大軍對峙於中牟、陳留一帶時,我們不但失去兵力上的優勢,還將失去戰場上的主動,未來的決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大敗而走。”
賈詡神色凝重,低頭沉思。
常遇春看看徐庶,若有所思的問道:“中原大戰的攻擊策略是主公和你們一起制定的,有關主公對這場大戰的具體想法你們應該很清楚。”
“伯仁,制定攻擊策略,和把這個策略運用到具體戰場上,根本是兩回事。”徐庶搖頭道,“當初,我們的設想是,大軍利用速度優勢快速推進到定陶和昌邑一線,把曹操和劉備的大軍逼到封丘、陳留一線,以便在中原腹地和叛軍主力形成決戰態勢。”
徐庶的手指向了地圖上的陳留,說道:“這種決戰對雙方來說,誰都敗不起,誰敗誰就失去平定天下的實力,所以主公也罷,我們也罷,對決戰都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決戰首先需要兵力上的巨大優勢,但我們沒有,所以在大戰早期的各地戰場上,利用優勢兵力盡可能殲滅叛軍成為決戰的先決條件。”
“很明顯,在定陶戰場上,我們沒有兵力上的絕對優勢,這大概是主公決定放棄圍殲曹操、劉備兩支叛軍的直接原因。”徐庶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恐懼,主公懼了。定陶戰場上的圍殲可能給大軍主力造成慘重傷亡,繼而導致大軍完全失去後期決戰所需的兵力數量。主公因為恐懼試圖一戰決勝負,因為對大決戰的恐懼而寧願放棄眼前圍殲曹操的機會。”
“九萬打十萬,就算是我軍精銳,也是不行。”賈詡咳嗽了幾聲,低聲說道,“昌邑一線需要兵力保護,圍殲曹操需要切斷他的退路,這都需要兵力,但我們兵力不夠,戰場上根本沒有優勢。我覺得主公現在逼迫曹操、劉備撤軍沒什麼不對。”賈詡接著嘆了一口氣,手指地圖上的濟水河,繼續說道,“即使主公命令李娥夫人出擊,阻止劉備渡過濟水河,定陶戰場上的曹操大軍也有十萬人左右,我們依舊沒有圍殲曹操的優勢兵力。”
“文和,按你這麼說,當雙方大軍對峙於封丘、陳留一線時,我們如何決戰?我們哪來的兩倍、五倍的兵力去攻擊、去決戰?”徐庶十分不滿的反駁道。
“主公十幾年來,縱橫天下,百戰百勝,所倚仗的就是騎兵。”賈詡停了一下,看看神情嚴肅的常遇春,慢慢說道,“過去主公每每以弱勝強,靠得就是騎兵。這次中原決戰,主公的致命武器依舊是騎兵。當今天下,若論對騎兵攻擊之術的運用,當首推主公。看看這次大戰,主公不在邯鄲指揮全域性,卻親自去統率騎兵大軍,為什麼?你難道不能從中看出點什麼?”
徐庶想起主公以往的戰績,不禁深思起來。
曹操、劉備的大軍一旦後撤,北疆軍就要全速追擊。
曹操、劉備都是百戰悍將,手下的軍隊這兩年雖然擴張的很厲害,但是其精銳部隊的將士很多都是打了十幾年仗的猛士,北疆軍想在撤退過程中依靠騎兵的優勢進行包抄、分割、圍殲,難度很大,尤其是在袁紹、劉表出兵接應支援的情況下,北疆軍不可能得到充裕的攻擊時間。
等到曹操、劉備撤回封丘、陳留一線,北疆軍主力的攻擊就會變成孤軍深入,很可能被叛軍的兩翼大軍切斷後路,反被叛軍所包圍。
因此,開闢兩翼戰場,保證大軍主力順利推進成為當前的首要之務。
常遇春、賈詡、徐庶等人仔細商議後,隨即以飛鴿傳書急報河南戰場上的張飛,立即率軍撤出河南,緊急趕往黎陽,渡河攻擊白馬城,和李靖的大軍一起,從兗州戰場的右翼向陳留推進。
常遇春同時飛鴿傳書高順、魏延,立即會合陸文龍,拿下任城國,然後趕到昌邑城,會合李娥、呂布的騎兵,在大將軍夫人的李娥的指揮下,從兗州戰場的左翼,沿著防東、己氏、薄城一線向陳留推進。
常遇春在給張飛等人的書信中說,兗州戰場的右翼是顏良和高幹的軍隊,左翼是任城國的曹操軍、彭城的劉備軍和梁國、沛國、汝南一帶的袁紹軍。
按時間推算,叛軍準備投入到左翼戰場上的軍隊應該正在路上,而顏良、高幹兩人只要留下一支軍隊駐守白馬,其餘軍隊都可以急速殺進兗州,尤其當張飛撤出河南後,袁紹和劉表的軍隊會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封丘、陳留一線救援曹操劉備,所以兩翼戰場的開闢要快,各部軍隊的推進速度要快,不能有絲毫的延誤。
常遇春在信中提到了一種可能。
如果叛軍不能及時判斷兗州戰場的形勢推進速度不快,袁紹、劉表的援軍又被先期圍攻陳留的騎兵所阻隔,曹操劉備又被我大軍主力拖在了定陶戰場,,我左右兩翼大軍的速度又夠快,那麼我們極有可能在濟水河南岸某個地方圍住曹操、劉備,利用兵力上的優勢予以圍殲,如此則可取得中原大戰勝利的先機。
考慮到叛軍在前年的冀州大戰中飽嘗北疆騎兵的包抄圍攻之苦,所以曹操、劉備會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就很難說了。
常遇春同時飛鴿傳書大將軍李翊、徵東將軍關羽,盡一切可能圍住定陶城內的叛軍,把曹操劉備的大軍拖在濟水河北岸,為兩翼大軍的飛速突進、包抄圍殲爭取時間。
給朝廷的奏章也在同一時間急速送往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