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國建安四年四月初,兗州濟北國,茌平城。
臨時軍帳內,張燕、穆順等北疆軍將領圍坐在地圖前,正在聽諸葛亮對清晨圍攻茌平城的具體部署。
“大軍已經全部趕到茌平城,等魏延、管亥兩位將軍到達城下後,即可展開對茌平的包圍。”諸葛亮手指地圖上的茌平城,“我們把大軍安排茌平城的東、西、北三個方向,獨留南城不攻,任由城內叛軍逃離。”
“讓鐵騎在平原上殲滅他們。”張燕接著說道,“宇文成都的軍隊將以最快的速度包圍臨邑,迫使叛軍向清亭方向逃逸。主公的鐵騎正在連夜趕往濟水河一線,不出意外的話,叛軍將和主公的鐵騎迎頭相撞。”
“這麼說,我們的主動目標是臨邑了?”穆順問道。
“可以這麼說。”諸葛亮笑道,“臨邑城的叛軍支援茌平後,最多還剩下一千人。現在我們只要把叛軍逼出茌平,濟水河以北的戰局將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蔡陽如果據城堅守怎麼辦?”穆順擔心的問道。
張燕濃眉緊鎖,臉上殺氣暴現,冷然道:“天一亮,我就親自帶人攻城。”
他一拳砸到地圖上,怒聲說道:“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今天黃昏前,我一定要拿下茌平。”
“我打南城。”魏延高大雄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帳裡,“我的人馬正在向南城方向急速前進。”
“文長,萬萬不可。”諸葛亮心中一急,脫口驚呼道,“堵住了叛軍的退路,茌平就是一場死戰了,這將給大軍帶來嚴重的損失,而且還會延緩大軍推進中原的速度。文長,快命令你的軍隊撤回來。”
魏延臉色一沉,手中馬鞭指向諸葛亮,眼睛瞪著張燕,高聲問道:“這是誰?這裡是你指揮,還是他指揮?張將軍就這樣治軍?”
諸葛亮年紀輕輕的就被主公任命為軍師,被當成身邊的主要幕僚,深受主公的信任,並且在很多軍議上面對眾多赫赫有名的北疆大將侃侃而談,這讓很多北疆將領對其非常不滿。
有些人礙於主公的臉面,雖然不敢在言語上太過得罪諸葛亮,但臉上輕蔑的神情還是一覽無遺。
而魏延就不管這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天就跟諸葛亮犯衝,他對諸葛亮尤其看不順眼,此刻也是張嘴就罵,連張燕都牽連在內,就差沒有說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了。
張燕臉上有些掛不住,放在案几上的手輕微顫抖起來。
魏延早在初平元年就投入北疆軍,是北疆軍中資歷非常老的將領,並且戰功卓著,屬於統軍在外的實權將軍。這次他是攻擊濟北、泰山兩郡的軍隊統帥,張燕無權節制他,當然也不好得罪。
他低頭望著地圖,冷冷的哼了一聲,面如寒霜的說道:“諸葛軍師,把我們的攻擊之策給魏將軍解釋一遍。”
諸葛亮氣得一張臉漲得通紅,站在那裡恨恨的望著魏延沒有說話。
穆順急忙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對魏延說道:“文長,把你的人馬拉出來。這是什麼時候?你還想不想去濟北戰場?茌平拿不下來,你到濟北喝西北風啊?”
魏延雖然戰功比穆順大,軍銜也比穆順高,但是因為穆順在北疆軍中的資歷比魏延還要老,身份爺非同一般,所以他一開口,魏延的氣焰立即矮了三分。
他剛想說話,穆順用力一揮手,斷然說道:“讓你的人馬先撤到黃河大堤去,其它的事等下再說。”
魏延二話不說,轉身走出了大帳。
大帳內的氣氛一時很壓抑。
穆順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些早年間跟著主公打天下的手下都是這樣,一個比一個狂,你們不要太在意。”
接著他望著張燕問道:“管亥的大軍距離茌平較遠,估計天亮才能到,你看是不是先讓各路大軍休息一下?”
張燕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讓各路大軍就地休息,天一亮我們就攻城。”
………………
夏侯淵的書信在黃昏時分送到了臨邑城。
茌平被圍,夏侯淵命令蔡陽率軍撤退的書信無法送進城內。幾個送信的斥候一直等到凌晨,才從南城方向偷偷摸到了城下,把書信送到了蔡陽手上。
“你們潛匿在城外的時候,可曾仔細探查了北疆軍的動向?”蔡陽看完書信後,一邊急令大軍集結,一邊詢問前來送信的斥候。
“北疆軍一直在城外頻繁調動。”一個斥候回道,“從火把的移動方向來看,北疆軍的其它援軍正陸續從西邊趕來。估計天亮後,茌平城就要被圍得水洩不通了。”
蔡陽暗暗吃驚,他盯著地圖看了很久,然後吩咐斥候道:“你們騎上戰馬,立即趕回臨邑傳我的命令。叫他們立刻撤出臨邑,從清亭方向渡過濟水河,趕到谷城和我會合。另外,告訴臨邑令,請他暫時留下,待我趕到臨邑後,和我一起撤離。”
斥候轉身就走,心中卻非常納悶。臨邑城距離最近的渡口只有二十里,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從西南方向六十里外的清亭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