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問出口的同時,他就做好了下一問的準備,只要對方表達出心中的激動,自己就可以勉勵對方一番,然後引為心腹了。
可是,事與願違,管亥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甕聲甕氣道:“這可不好說。”
啥?不好說?
司馬俱好懸沒被一口氣給噎死,自己表現得不夠完美嗎?不然這個粗坯怎麼就不按套路來呢?
“管兄弟,你什麼意思?”他強壓怒火,問道。
管亥無視司馬俱越來越差的臉色,自顧自分析道:“某覺得,李翊沒那麼容易對付,他現在一個勁的延緩咱們的行程,肯定是在策劃什麼,搞清楚他到底在策劃什麼之前,咱們就這麼一頭撞上去,恐怕……”
“奇襲?這已經在本帥的預料之中了。”司馬俱冷笑道,“這一路你應該也看到了,大軍雖眾,但本帥的安營紮寨都是按照兵法來的!外圍的防禦就不用說了,營內本帥也吸取了都昌的教訓,把精銳和普通青壯分割開來,而且還把老弱留在了萊蕪,行軍走的也是大路……這樣還有什麼漏洞?”
“某不知。”管亥搖搖頭,口風不肯放鬆,“李翊奇謀百出,別說某,就算大賢良師那樣的英雄人物,不也敗在了他的手中?還有強大的遼東豪強、遼東諸胡、匈奴人、烏桓人和鮮卑人,他們全都倒在了李翊的鐵蹄之下。他有什麼謀略,某怎麼可能知道?某隻是從北疆軍的舉動中看到了一些跡象罷了。”
“跡象……哼!”司馬俱怒極反笑,強壓著諷刺對方被俘經歷的衝動,反問道,“依管兄弟之見,我軍應該如何做法啊?”
“回青州。”管亥不假思索的答道。
“哈,半途而廢,等著李翊來打咱們?”司馬俱眼中的譏嘲之色更濃了。
“當然不是就這麼回去,必須加強萊蕪城的防守,依託萊蕪構築一條防線,讓李翊沒法輕易越境!”管亥聽出了司馬俱的不爽,但他還是堅持著要把話說完。
司馬俱皺眉問道:“然後呢?在青州餓死?”
“不,咱們現在的聲勢很大,可以把以前啃不下的那些郡城、縣城都打下來。尤其是臨淄城,劉虞在其中囤積了大量的物資。只要打下臨淄城,我們就可以組織起一支二十萬規模的大軍,我說的是真正的裝備有甲兵的大軍,那樣我們就有了跟李翊一戰的實力。”管亥說道,語氣中終於帶了一絲熱切,“然後咱們割據青州,豈不是逍遙?就算李翊真的衝破防線也不要緊,咱們往山上一躲,就不信他能一一剿過去!”
“你這是畏敵如虎!”司馬俱再按捺不住,一拍桌案站了起來,指著管亥厲喝道,“你自己被嚇破了膽,就以為別人也一樣嗎?打不過就上山?你以為本帥是山賊嗎?本帥是青州大方,統率兩百萬大軍,以堂堂之勢碾壓過去,全天下也沒人抵擋得住!”
說到後面,他的神態已經帶了幾分瘋狂之意。
管亥在心中嘆了口氣,不再出言刺激對方,又恢復了那副低眉順眼,半死不活的模樣。
“管兄弟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李翊有奇謀,可咱們也不差啊?”司馬俱定了定神,語重心長的說道,“現在都昌那時不一樣了,咱們有人有裝備,實力強大,李翊雖然厲害,但他只有那麼一點兒力量,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管亥耷拉著腦袋應道:“嗯,末將聽憑大帥吩咐。”
聽他語氣,就知道他根本沒把司馬俱這番話聽進心裡去。
“罷了。”司馬俱一陣惱怒,終於放棄了君臣之道那一套,直接下令道,“各部的戰馬很快就會集中起來,你挑些人,組一支騎兵出來,把北疆騎兵趕走,好讓大軍能加快速度。”
“喏。”管亥應諾一聲,想了想,又問道,“趕走就可以是嗎?”
司馬俱不耐煩的揮揮手:“能滅當然要滅掉,不,就是要滅掉他們幾隊人才好!”
“敵軍可能……”管亥還想再做點提示,可看到司馬俱的神色,他不敢觸黴頭了。
人在屋簷下,總是跟老大拗著來,遲早要倒黴的。既然對方不聽自己的,還是早謀出路的好,李翊肯定有什麼奇招,自己已經聞到了味道。
雖然只是跟北疆軍打了一仗,甚至都沒有跟李翊這個北疆軍主將交手,只是跟他手下一個親衛將領打了一仗,但是管亥認為,自己對李翊已經非常瞭解了。李翊並不是那種不顧一切,只講血氣之勇的人。這從他這些年的戰例就可以看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