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對付正規甲兵,這種距離上的箭矢殺傷力近乎於無,但黃巾軍哪可能搞來這麼多盔甲?傷口大多不致命,但如果救治不及時,一個小傷口也能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現在可是夏天,最是容易傷口發炎的時候。
渠帥們想了很多對策,比如用弓箭手展開對射,反正北疆兵少,哪怕消耗的交換比大點,黃巾軍這邊也能接受。
然而,事與願違,黃巾軍的兵太多,佇列也太長了。集中使用的話,中獎的機率太低,誰知道那些該死的輕騎會在什麼地方出現?平均分配的話,有限的弓箭手散佈在綿延數十里的佇列中,百十步距離才能分配一個人。
想憑一人之力,對抗幾十名騎射無雙的驃騎親衛,那不是做夢嗎?
更何況,黃巾軍士兵的箭術也很成問題,很難對北疆騎兵造成什麼傷亡。集中起來的弓箭手,僥倖中過幾次獎,不過大部分箭矢都被高速賓士的戰馬甩在了身後。
北疆輕騎是來騷擾的,他們發箭都是在最大的射程上,以黃巾士兵的箭術,哪裡有本事在這樣的距離上,命中告訴移動的目標?
和能不能堵住輕騎一樣,中不中,也只能靠運氣。僥倖命中的箭矢寥寥無幾,卻造不成正射效果。被皮甲一阻,馬速一帶,立刻失去了力道。
騎兵或者受了傷,或者沒有,反正沒有落馬者,他們不做任何停滯,隨著大隊奔向遠方。
持續不斷的騷擾讓黃巾軍苦不堪言。
由東向西行進的軍列龐大無比,彷彿一條巨蟒,連汶河都為之失色。
如此龐大的身軀,力量也十分驚人,只要它願意,移山填海,無所不能,可它就是奈何不了圍著自己嗡嗡叫的一群蠓蟲!
他們發現了輕騎的另一個可怕之處,騷擾。無止境的騷擾,讓人無可奈何,煩悶不已的騷擾!
“大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您的想個對策出來才好。”大多數渠帥把希望寄託在大方司馬俱身上。
“是啊,那些該死的雜種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盯著俺不放,幾天下來,受傷的兄弟已經超過五百了。五百精銳,什麼都沒做,就這麼倒下了啊!”也有個別倒黴蛋,哭訴不已。
“乾脆把佇列拉開,平推過去,不給他們留騰挪的空當!”至於這種不靠譜的提議,就只能招來眾人一致的白眼了。
說是狹長的平原地帶,那只是相對整個齊魯之地的地勢說的,實際上汶河流域的平原至少有百里之寬。以黃巾軍的人數,拉開這樣的距離倒是沒問題,可拉開後,還要不要往前走了?
不用太遠,只要走一天,橫隊就變成一鍋粥了,北疆軍也不用繼續騷擾了,只要一舉衝殺過來就贏了。
“辦法,本帥有,可你們都願意聽嗎?”看著這幫無能且自私的屬下,司馬俱感到一陣厭煩,他陰沉著臉說道,“本帥讓你們把手裡的馬匹都交出來,組建一支騎兵,以騎對騎,就算打不贏,也能把北疆人趕跑,可你們都是怎麼說的?那誰誰誰,你的弟兄傷了五百,還有那誰誰誰,你的軍隊又傷亡了多少多少,但你有沒有告訴他們,就是因為你捨不得那幾匹馬,他們才受了傷?”
眾將都是無言以對。
雖然不多,但黃巾軍也有馬,都是從攻打下來的各郡國搜刮來的。問題就是,繳獲後,頭領們當場就給分了,繳獲的馬再多,也架不住黃巾內部的大小勢力多啊。
司馬俱作為主帥,徐和、管承和吳霸擁兵最多,但包括拉車的駑馬在內,他們軍中的馬匹也不超過一百,其他人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比如那個第一個叫苦的頭領,他手裡的馬不超過十匹,可當司馬俱召開軍議,要求眾頭領將手裡戰馬都拿出來,組織反擊的時候,卻沒一個人肯同意。他們不是捨不得幾匹馬,只是不想開了這個先例,影響以後的戰利品分配罷了。
現在北疆輕騎越來越囂張,大軍的行進速度也越來越慢,司馬俱舊事重提,頭領們都從堅決反對,變得猶豫不定了。
司馬俱見了眾人的猶豫,馬上說道:“今天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需要上繳的只限於馬,戰馬!駑馬大家可以自己留著,等打下泰山之後,繳獲的戰馬,兄弟們都可以多分幾匹,上繳的越多,分的就越多,如何?”
“成,就這麼著!”
“聽大帥的!”
……
一聽這話,眾頭領不猶豫了,能趕走討厭的北疆輕騎,將來還有好處,這種好事再不答應,那真是沒人情可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