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馬上就要開始的血戰,徐榮激動不已,渾身上下竟然有點輕微的震顫。
“走啦,殺敵啦……”他猛踢馬腹,縱馬揚鞭,連連狂吼,“殺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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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龍門山的當天晚上,張飛到營地看望自己的部下。
他這一軍五千士兵經過四天的血戰之後,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士兵們都很激動,叫嚷著要報仇,要下山和鮮卑人拼個你死我活。
“將軍,我們沒有時間掩埋死去的兄弟,他們的遺骸都被我們丟在路邊的樹林裡。”卞喜兩眼通紅,傷心地說道,“他們的頭顱一定讓鮮卑人割下做了戰利品,將軍,我們要報仇啊。”
張飛心情沉重,盡力安慰了大家一陣。張飛說,你們不要急,我們馬上就要下山和鮮卑人再次開戰,但我們不是打伏擊,而是阻擊,還是慘烈的阻擊。
“主管帶著騎兵在滹沱河沿岸伏擊鮮卑人的先頭部隊,我們到廣武城阻擊敵人的援軍,給主公他們爭取徹底消滅敵人的時間。”張飛嘆了一口氣,說道,“廣武城地勢平緩,無險可守,我們用方陣阻擊敵人的騎兵,估計傷亡比在句注山的時候還要大。”
“我們只有兩萬四千步兵,但鮮卑人至少有三萬鐵騎,而且廣武城的地形也合適騎兵軍的衝擊。”張飛憂心忡忡地說道,“主公要求我們堅守一天,我們感覺非常困難。”
原本,經過句注山阻擊戰,幽州軍的步卒只剩下了不到兩萬人,但是李翊直接把從幷州北方几個郡撤下來的郡國兵補充到了幽州軍中,讓大軍的規模恢復到了兩萬四千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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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們圍坐在一邊,神色凝重,沉默不語。
“根據我們多次和胡人騎兵作戰的經驗來看,用密集的步兵方陣加上巨盾和巨矛雖然可以暫時擋住敵人,但只能堅持一段時間。如果鮮卑人的後續大軍陸續抵達之後,他們在人數上將超過我們,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擋不住鮮卑人了。”田豫看看四周計程車兵,問道,“大家可有什麼更好的阻擊辦法?”
周圍計程車兵交頭接耳,小聲討論著。
“可以用拒馬。”卞喜小聲說道。
卞喜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給田豫聽到了。
“你說什麼?”田豫指著他問道,“你再說一遍。”
張飛聞聲抬頭向他看去。
卞喜膽怯地看了他們一眼,嘴裡囁嚅了兩句,聲音更小了。
“你說大聲一點。”張飛笑道,“你要知道,如果你的辦法管用,可以讓無數的兄弟活下來,可以讓主公從容地指揮大軍擊敗鮮卑騎兵,可以把鮮卑人殲滅在句注山以南,所以你不要有什麼顧忌,大膽地說。”
卞喜想起死去的戰友,膽氣驀然一壯,站了起來,“我們可以用拒馬迎敵。”
“拒馬?”張飛和田豫彼此交換了一個驚異的眼神。周圍士兵的議論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拒馬,對於士兵們來說,太熟悉了,可以這樣說,只要有軍營的地方,就有拒馬。
所謂的拒馬,就是用三根長木,多根短豎木,按一定的規則捆綁紮成的三角型器物,其中一排豎木較長,斜刺前伸,頂端削尖,擺在營門前或寨柵前,專門用於阻擋敵人騎兵的衝鋒跨躍,所以這東西又叫“拒馬”。一般大軍紮營的時候,為了預防敵人襲營,都要在大營四周設定幾十步距離的拒馬陣。
“你坐下,坐下。”張飛衝他招招手,笑道,“你能仔細說說嗎?”
卞喜舔舔嘴唇,想了一下,說道:“我過去是黃巾軍。在廣宗的時候,我們的大軍和北軍打仗,吃了北軍長水營的許多苦頭。後來,我們想了個辦法,用拒馬在大軍陣前擺下了一個大大的拒馬陣,結果長水營被我們殺得大敗。”
“哦?”張飛愈發感興趣了,他興奮地說道,“你們用拒馬陣打敗過長水營?太好了,你快說說,你們是怎麼打敗長水營的?”
“我們在適合騎兵衝鋒的開闊地上用大小不一的拒馬,擺成一個個的方陣,這些拒馬方陣有高有矮,參差錯落,前後不一。這樣原本開闊的空地,就變成了由無數個拒馬方陣組成的蜿蜒崎嶇、曲裡拐彎的拒馬大陣,而我們計程車兵們則躲在拒馬陣裡待機而動,伺機殺敵。不論是騎兵還是步兵,要想進陣攻擊,就必須在拒馬陣中穿插迂迴,都要遭到來自前後兩個方向的同時攻擊。”卞喜連說帶比劃,聲情並茂,“當時長水營想攻進拒馬陣,毀掉我們的阻擊陣勢,但他們的騎兵在陣內施展不開,結果被我們的弓箭兵、長矛兵和手刀斧手殺得鬼哭狼嚎,狼狽而逃。他們一撤,我們就隨後掩殺。等到長水營重整隊形再次殺來時,我們就跑進拒馬陣,引誘他們來攻。如此反反覆覆,終於把長水營打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