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珍門主事之人,可在?!”
賈正修再次開口,聲音如山野之風,席捲古潭而過。
數息過去,城內卻依舊無人應答。
“永珍門高功弟子,可在?”
他被憋了半天,繼續退而求其次的開口呼喚,就像是一位獨角戲表演專家。
“永珍門的知客弟子安在?!”
“……!”
無人應答。
賈正修看著墳地一般寂靜的城市,表情相當無語。
這兩軍對壘,有一方急於攻殺時,那最怕的不是對方以命相拼,而是怕對手像他孃的職業技師一樣,怎麼搞都沒反應,哪怕辱罵她,她都懶得哼唧兩聲。
“師父,要我看,這小人皇與譚傳子說的一樣,只重利益,卻毫無血性可言。”後方一位年輕的大祭,輕聲傳音道:“守歲人應該是沒有高品在此地,所以他不敢現身。我們還是莫要浪費時間了,留下戰書在此便可。”
“也好。”
賈正修靠著自己人,才找到了一個不算太理想的臺階。
他遙遙看向古潭宗,聲若大道洪鐘一般,再次開言:“好吧。既然小人皇耳聾眼瞎,聽不見我等呼喚。那老夫便留話在此,以百萬人的雙耳雙目,一同見證此刻。”
“轟!”
話音落,賈正修的氣息陡然升騰,如一輪黑日橫空,自眉心引出一張金光燦燦的文書,並鄭重的用雙手托起。
他死死盯著古潭宗的方向,一字一頓道:“我面壁人的古皇之子——祁。今日在古潭向秩序人皇下達戰書。兩年後的今日,我面壁人會在遷徙地的天都神庭舊址,設下雙皇之戰的擂臺,重演當年大世天驕爭鋒之景,請秩序人皇前來公平一戰!”
“若是人皇敢來應戰,那不論最終勝敗如何,都可一人換一城。”
“人皇到天都,我面壁人便會撤去屠城之戰,寧可引天道降罰,也絕不侵犯古潭市一草一木。”
“但若是人皇不敢接下這戰書,待一年半後,遷徙地重新開府,我面壁人必率一萬神通者,血屠此地,不論人畜殘魂,亦或者是駐守此間的神通者,皆是一個不留,斬殺殆盡!”
“秩序與混亂本就水貨不能相容,自然也談不上人倫道德。”
“……!”
賈正修聲音冷峻無比,雙眼睥睨一城之人,郎朗道:“人皇以人字為先,乃是承載人族氣運之人。這堂堂古潭百萬之眾,殘魂與神通者,皆在仰望著你。”
“今日,祁皇子的戰書,如陰雲一般壓在古潭的蒼穹之上。是一人換一城,無愧人皇二字的壯舉:還是要像一隻老鼠,只敢躲在師尊背後悟道,此刻全憑你的意願。”
“話已至此,老夫只在此等你一刻鐘。”
賈正修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就如一把重錘在平靜的水面上,砸出了萬道漣漪。
下方,望客來客棧門前,一群已經必然要留在此地的駐守神通者,此刻瞬間炸窩了。
“我明白了,黃嶺圍城古潭,就是為了一瓶醋,包的一頓餃子。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讓小人皇,參加兩年後的天都神庭大會,與那什麼狗屁祁皇子一戰?!”
“沒錯,這圍城之事,只是為了讓小人皇沒有退路可言。今日他們在百萬人的矚目下發出戰書,那不足兩日,此事必然會引爆遷徙地。小人皇若是不敢應戰,那怕是要被釘在秩序的恥辱柱上,永遠抬不起頭了。”
“狗屁,老子就不應戰,你又能奈我何?我是能少一塊肉啊,還是能當場身亡啊?”
“你懂個屁。那小人皇若是尋常傳承,自然可以不必理會對方的戰書,但他既得人皇二字,那便是大道爭鋒下,最閃亮的天驕之一,未來很可能證道神位的。這同輩一戰,他都不敢接下,那還談個鳥的凝意立道啊。一人換一城,這就是專門為人皇設下的伏筆。你不敢接,又怎配承載人間氣運……他會散運化道,徹底廢掉的。”
“我真的希望人皇能接啊!!這樣一年半以後,老子就不用拼命拉!”一位光看長相就很慫的胖子,咬牙道:“我只是一位普通的三品匠人……我不善於搏命啊!老子只是想來蹭點星源花花,這有什麼錯啊?”
“小人皇到現在都沒有開言,怕……怕死心中怯戰之意較為濃烈啊。”
“別啊,我倒是不怕拼命,但身為秩序的一員,我真怕別人壓的抬不起頭啊。”一位年紀較大的中年,眼巴巴的看著蒼穹,內心代入感極強,也很矛盾。
他很希望人皇能接下這一戰,打臉蒼穹上的那幾位老王八蛋,但他也怕兩年後人皇會敗在神庭,身死道消。
人皇若死掉,那人間氣運必然潰散,而這對秩序陣營來講,那自然是十分不詳的。
在一段平靜的歲月中,若是神明傳承頻頻現世,那也意味著滾滾大勢撲面而來,秩序與混亂的對抗也會影響到每一位神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