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啦,清哥。”
招呼聲透著欣喜和雀躍,袁鬱玥踩著淑女碎步朝前迎了幾步,柔和的氛圍燈映照下滿眼流光溢彩的袁三小姐恰似一朵不勝嬌羞的水仙,尤其是她在站定後還接了個淺淺噙笑再低頭撩發的動作。
這一幕發生在帝都·粵財JW萬豪酒店貴賓樓829花園套房中,某袁姓含春少女與其心儀之人歷經久別後終再相逢的感人瞬間簡直被還原得栩栩如生,唯一的缺憾是諾大的起居室其實僅有袁鬱玥一人,房中甚至連晏清的影子都找不著。
“愉悅要恰到好處,還得有楚楚可憐…”
抬眼凝望向全身鏡中的自己,袁鬱玥緩緩調整了好半天的表情,終於下定決心取過支眼影刷,輕輕在左右眼暈下各添上些許淡紅,她邊修飾著妝容還邊練習著撒嬌:“怎麼辦?茶藝好難噢,人家根本學不會嘛。”
效果似畫龍點睛般,明明袁鬱玥不過寥寥兩筆,卻讓鏡中人陡增了幾分“恃賴傾城人不及,檀妝唯約數條霞”的誘人感覺。
“yue!好造作,自己都受不了…”
可愛地吐了吐小舌頭,袁鬱玥放眼影刷時瞥了眼智慧鏡左下角的led屏,粉拳捏緊了又放,她抱起被撂在吧檯的pad繼續揣摩起茶藝來:“不管啦,晚上就要見到他了,怎麼說也得試試。”
…
〈2019102916:43〉
…
受“細語事件”波及暫時脫團了近十天,原本已不抱希望的袁鬱玥其實是五個小時前才被梅賜貽當作“撒手鐧”臨時從滬海拉過來的,別看昨晚帝舞那場妙趣橫生的講演博了個滿堂彩,可他並沒有一舉為滬交奪下《梁祝小提琴協奏曲》的首演權。
很有危機意識的梅賜貽甚至覺得客場作戰的滬海交響樂團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中正處於絕對的劣勢,自家情況自家最清楚,別說是跟國交、華愛樂這倆國家隊比,就連帝交、帝都愛樂、央音交響等一眾城市交響樂團都對他率領的滬交保持著至少半個身位的領先。
“我們的確還沒來得及搞定排練和演出場地,但滬交絕對是帶著最大的誠意而來,譬如說,賀染之,我們出生于越劇世家的年輕小提琴家…”
昨晚試音會進到後半程,各家為角逐《梁祝》首演權開始手段齊出,梅賜貽這套說辭還沒來得及脫口,隔壁的帝都愛樂交響樂團居然拉出一整支樂手方陣,直接在帝舞小音樂廳唱了半折越劇《十八相送》,緊接著登臺的央音交響樂團一向以“管絃樂、民樂雙修”著稱,他們奉上的《梁祝》京劇伴奏串燒表演更是看得晏清、翁懷憬倆人頻頻為之動容。
其實昨晚的試音會《才華有限公司》並沒有定下最終的合作樂團,畢竟距離首演日僅兩週不到,倉促之際各家也都有實際存在的客觀難處,像國交旗下的國青交雖說實力不可小覷,但主團的東歐交流演出肯定來不及取消,基本屬於是退出了競爭者行列,華愛樂還有好幾場門票早已售罄的音樂會,就連滬交自己亦透過細語公佈了下個月的演出計劃,只不過梅賜貽如果下定決心牙一咬也是能取消掉的。
種種原因之下,晏清也沒著急於一時,只是將demo發給各家話事人當作伴手禮,順道同三家承諾將全力以赴配合排練的樂團約好了週二再一一登門詳談,而滬交併不在這份名單當中。
可以說回到下榻酒店時,梅賜貽心裡是拔涼拔涼的,這種不甘的情緒在他熬夜聽了一整晚的《梁祝》後更是達到了頂點。
“我有看到青年團的孟嫣在朋友圈抱怨,說什麼晏清言而無信,明明拍《月色撩人》時和袁鬱玥有過約定,說什麼將來要寫一支小提琴曲讓她來主奏,還有比《梁祝》更適合的協奏曲選題嘛?反正傳得像模像樣,也不知道真假如何…”
所以當徹夜未眠的梅賜貽在早餐聽到鄰桌飄來一段這樣的閒言碎語時,他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根救命稻草般,整個人瞬間煥發出無窮的神采。
…
「痴男怨女——〉素有舊隙——〉帝都邂逅——〉因戲生情——〉愛而不得——〉一曲悲歌——〉琴瑟相諧!原來是老夫找錯了方向!」
…
電光火石間,沉浸在《梁祝》氛圍中的梅賜貽已腦補出完整一部蕩氣迴腸、可歌可泣的史詩情愛故事,於是乎以為堪破天機的梅總監當即就將故友袁望嵩的囑咐全然拋諸腦後,一拍大腿,兩杯咖啡下肚,三通電話撥出,他先是託駱冰做東來約晏清、翁懷憬兩位主創碰面,然後找熟人聯絡鄧穎玲商談場地事宜,最後再火線提拔袁鬱玥進主團,光速徵調這位“優秀青年小提琴演奏家”來帝都增援。
昨晚從社交軟體上看到賀染之分享其《梁祝》試音會聽後感時,袁鬱玥正與友人在借酒澆愁,一番羨慕嫉妒恨之下自然愁更愁,所以梅賜貽這通神來之筆的操作對她而言無異於雪中送炭。
「海倫姐不會真用塔羅牌預測到了吧?誰能想到梅總今天會臨時攢個局呢,我真是太幸運啦!」
匆匆定好最近一趟航班和自己的幸運房號後,左手提著“lina”,右手抱著昨晚霍海倫神秘兮兮贈予的“錦囊妙計”,袁鬱玥甚至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齊便直奔帝都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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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晚宴中快速捕獲心儀獵物
——《茶經註解》先期攻略篇:
上網蒐集獵物的資料
一定得要把功課做足
還在想帶什麼朋友嗎
搶我風頭的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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