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談話之間,君炎也慢慢恢復了視力。強忍著不適感轉動了脖子,這才看清外面的景象。
天空已經逐漸變亮,深林中一片狼藉。本該樹木叢生的深林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大坑邊緣的大樹好似被憑空削去一半,更外緣的樹木也呈放射狀倒去。一個倖存者也沒有。
“古老頭呢?他現在怎麼樣了?”君炎沒有看到古老頭的身影,心中焦急。古老頭離屍傀最近,又被屍傀緊緊抓住,恐怕受屍傀自爆的傷害也是最大的。
再強忍著痠麻感將頭轉到另一側,君炎卻被逄旋扶住了腦袋,直接抱了起來。
“走!”逄旋抱著君炎,向焯羽點頭示意,迅速向深林外移動。在其懷中的君炎鬆了一口氣,又陷入了昏厥之中。
剛剛轉過頭去的那一眼,君炎已經看清古老頭正癱坐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雖然右手佈滿了血漬,但眼睛仍炯炯有神。兩個宛如藤蔓編織而成的木人寸步不離地守護著他,看樣子還算安全。
逄旋抱著君炎,心中也是一陣後怕。她和焯羽兩人能夠在一個靈使級別的屍傀自爆之下活下來,完全是僥倖中的僥倖。當時老頭的青木巨手將兩人死死攥住,但這也何嘗不成為了一種保護?青木巨手為二人阻擋掉了大部分爆炸的傷害,再加上星輝帝國獨有的護命法器,才使兩人勉強存活了下來。
但那老者的實力還是讓自己和焯羽膽裂心驚。在如此近的距離吃了一個爆炸,居然還有餘力召喚出兩個實力不俗的藤鞭護衛。看樣子雖受傷不輕,但沒有受到致命傷害,只要稍加回復便不是大礙。
而那些跟隨了自己十幾年的兄弟們,卻都在爆炸之中化為了灰燼......都怪我!逄旋一陣心痛。
“別想了,逄旋!”焯羽一聲呼喊讓逄旋迴了神。相比於逄旋的悲痛,焯羽此時卻是滿臉狂熱,眼裡是止不住地興奮之情。
粗重地喘息著,焯羽雙眼佈滿了血絲地說:“我們帶回了殿下,這可是大功一件!只要我們能把殿下帶回國,隊員們的家屬就能領到一大筆撫卹金,不是嗎?要是我們失敗了,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焯羽那狂熱、甚至是瘋癲的神態讓逄旋有些害怕,情不自禁地想要與其保持距離,才堪堪側開個身位,卻發覺到焯羽身上居然有血珠滴落。
“焯羽,你在流血!”逄旋急忙喊道。
聞聲,焯羽低頭看向自己的下腹部,那裡有一個猙獰的傷口,正不停地往外流血——那是青木巨手被爆炸轟碎時木刺所扎的傷口,他早就知道了。
將手掌蓋在傷口上,再運起靈能使掌心極速升溫,隨著一陣痛苦的嘶吼,焯羽竟把傷口硬生生給烙住了。
眼中的血絲更盛,焯羽咬著牙沉重地喘息著,臉上盡是孤注一擲的瘋狂。
有種人越是接近成功,便越難保持冷靜。焯羽此時正是如此。
緊趕慢趕,兩人總算回到了荒野的小木屋。龍翼不在兩人也沒有心情對什麼暗號,直接推門而入。
據點的門突然被開啟,木屋裡的人嚇了一大跳,紛紛拔出武器衝到門前,才發現是失蹤了一夜的兩位隊長回來了。
焯羽的狀態很差,一路奔波使他的傷口又裂開了,仍在止不住的流血。而且焯羽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傷口過深,根本不是烙住表面就能解決問題的。一進門,焯羽便捂著傷口癱倒在地。
“快,焯隊長受傷了,你們快去幫他處理傷口!”逄旋趕忙招呼手下為焯羽處理傷口,自己則把昏睡的君炎放在了屋內,掏出了一顆靈石緩緩吸收,坐在其身旁恢復體力和靈能。
一支合理的隊伍當然是有軍醫的,負責醫療的隊員很快就趕了過來,施術為焯羽療傷,再用藥物與繃帶為其包紮傷口。
“喲!我當是誰呢?咋咋呼呼地使喚著別人的隊員,原來是二隊隊長啊,你的隊員人都去哪了?”一個身材矮小的女人從內屋走了出來。這人衣衫不整,頭髮也是相當凌亂,語氣尖酸刻薄。
這個女人是星輝帝國搜尋皇子的哨兵小隊三隊隊長姿蟬,向來與一隊二隊的人不和。
看看地上身受重傷的一隊隊長焯羽,再看看二隊隊長逄旋身邊昏迷的孩子,這個矮小的女人眼睛一亮,瞬間猜到了什麼。
“魁九,快出來,你看看這對狗男女把誰帶回來了!”姿蟬語氣急促地向內屋喊道。
“咋了咋了?昨晚俺還是不夠勁,讓你大清早的還有力氣嚷嚷。那倆廢物還能把皇子帶回來不成?”一個體型巨大,滿身橫肉的獨眼男也是衣衫不整地從內屋走了出來,這是四隊隊長魁九。
看見地上昏迷的君炎,魁九也是立馬反應過來,驚呼道:“我勒個乖乖,這倆貨還真把殿下帶回來了?”
逄旋看到這兩人的出現卻是眉頭緊皺,剛要說什麼,卻聽到門口正在包紮著傷口的焯羽帶著瘋狂的笑聲,嘶聲喊道:“沒錯,那就皇子殿下!從此我就要升官發財了!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滾開,別煩你們焯大爺!”
還真的是殿下!姿蟬和魁九聞言立馬呼吸急促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殺意驟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