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原君炎似乎感到臉上有一滴冰涼的觸感,這種其妙的感覺在痛苦之中給他帶來一絲清明。很快,冰涼的觸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下雪了啊……原君炎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準備迎接死亡的來臨。但很快,他重新掙扎了起來。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曲悠揚的笛聲,這種滿天飄雪之中,笛聲宛如天籟,讓原君炎逐漸失去溫度的心,重新溫暖了起來。
這是什麼聲音,從哪傳來的?誰演奏了笛聲,又是為了誰?一個個念頭從原君炎的腦海裡浮現,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不!我不想死!”
原君炎猛烈地掙扎了起來,與黑十字的鎮壓做起了鬥爭,這股笛聲宛若一個火苗,讓原君炎重新燃起了求生的念頭。
我不想死!我還沒好好地為自己活過。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多色彩,那麼多風景,那麼多感動,那麼多辛福我沒體會過!我不想死,我不想要為了揹負什麼命運,就抹殺了自己的一生!
我要真真正正地活著!
“黑十字是嗎?你給我聽好了!我就是我,是誰的一個輪迴,也不是誰輪迴的犧牲品。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你們要是想抹殺我的一生……”
“呵呵,我拒絕啊!”
原君炎拼盡了所有力氣雙手握住黑十字的劍柄,怒吼一聲,再一次成功地把這柄用以終結自己的劍,拔了下來。
“呼呼……”
原君炎的大口地喘息著,新鮮的空氣湧入了肺部,刺激著他的感官。雪花的冰涼,泥土的芬芳,這一切往日習以為常的、屬於生活的氣息刺激這著他的感官,彷彿一副褪了色的畫卷,被重新塗滿了色彩。
他第一次感到活著是這麼真實又幸福的一件事。
趁著黑十字被拔出的空檔,原君炎抓緊從天地間吸收靈能去滋養自己乾枯的靈竅,胸膛的傷口也在飛速地恢復。
隨著靈能和身體的恢復,原君炎將靈識擴散而出,總算是弄清楚了自己所處的位置——這裡是一座山脈,周圍有數座山峰,自己正在其中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而在不遠處的山腳下,有幾座頗具規模的城市。
城市裡人頭攢動,似乎在慶祝什麼盛大的節日。而剛剛喚醒原君炎的那陣笛聲,便是從人群之中傳出來的。
我要去看看,一定要去看看!原君炎的心裡有了一個執念。而就是這個執念,讓他絕對不願意屈服於這就麼屈辱的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沒有什麼比世間的美好更能喚醒一個人對生命的渴望。
恢復了些力氣,原君炎艱難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但是沒等他走多久……
噗!這是利劍刺入血肉的聲音——黑十字又一次刺入了原君炎的胸膛。
說是“刺”,其實這並不準確,因為黑十字並沒有從劍尖到劍身逐漸刺入原君炎身體的這個過程。這柄黑色十字長劍只是突兀地出現在了那裡,插在原君炎的胸膛之中,彷彿它一直在那,從來沒有被拔出來過一樣。
沒有過程,自然無法防禦。
但沒有過程,該有的痛苦確是一點都沒少。
在黑十字再次“回到”胸膛的那一刻,痛楚猝不及防地猛烈襲來,讓原君炎當場倒地。
“又來是嗎?來啊!你刺中我多少回,我就將你拔出來多少回!”
原君炎喘著粗氣,頭上直冒冷汗。但他還是用自己的雙手艱難地拔出了黑十字,重新站了起來。
“哼,不過如此!”
把黑十字長劍握在手中,原君炎不知為何徒然升起一股勇氣——這“因果律武器”,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不過如此!
控制著力量讓傷口儘快癒合,原君炎向著自己的目標,堅定地走了下去
噗!黑十字再次刺入。這次原君炎雖然身體搖晃得厲害,但他卻是咬緊了牙關不肯倒下。他全身顫抖地在原地與噬心的痛楚僵持了良久,有一次把黑十字成功地拔了出來。
“沒用的,我不怕你了。”
“命運也好,宿命也行,職責也罷,我不怕你了。不管你是什麼,都阻止不了我的腳步。”
原君炎看著黑十字還沾著自己的血的修長的劍身,居然咧嘴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