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草原人東部集結點不僅30萬先鋒軍徹底被打殘,後面陸續到達的部隊也在損失了十幾萬之後,由於收到明格的一道命令,完全放緩了繼續進攻的速率,為紅月關的修整取得了一天的喘息之機。
同日,後方再次補充上來5000人的預備部隊和5000名剛剛走出訓練營的新兵,這也意味著整個高坎城防線壓榨出了全部的潛力,將所有兵力都壓在了最前面,在內陸二線師團補充上來之前,南部防線再也得不到一兵一卒。
孤注一擲嘛,或許是,但除此以外,高坎城軍部已經別無他法。
戰爭打到現在,雖然僅僅過去還不到一個月,卻已進入了白熱化。
草原人在多條戰線上已經投入了高達2000萬人的兵力,從最南邊的高坎城到中間的維拉笛城,又或是最北面的布蘭多城,近80萬沃德族戰士已經摺損過半,整條防線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斷裂。
帝國東南邊境地區的每一個小鎮,每一個鄉村,都有無數的家庭失去了他們的父親、丈夫和兒子。
可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帝國子民卻顧不得悲傷,也顧不得咒罵帝都和東南行省那些的腐朽墮落的官老爺們。
所有的村民都被收縮排所屬的鎮子裡,全民皆兵地加高城牆,訓練民兵,婦女老少齊上陣地在趕製軍用物資。
哪怕一片甲片,一支木箭,一袋麵粉或是一條紗布。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們就在前線,自己每付出一點勞動都是在幫助他們抵禦那些窮兇極惡的草原狼寇,可以讓他們少流一滴血,少死一個人。
他們只盼著自己能做點什麼。
截止曉月曆1006年11月30日,地緣上臨近三大邊城的東南中部地區和帝都陸陸續續都派出了二線師團。
如果菲利普等人看到的話,就會在裡面認出不少曾經在帝都見過的熟悉的面孔,他們都身穿盔甲面帶剛毅地踏上了漫漫征程。
但受限於火車的運力,帝國疆域過大,騎兵不足的巨大缺陷也展露無遺。
這些二線師團行進的速度快慢不等,零零散散地分佈在帝國東南遼闊的土地上。
打頭的兩個師團都被補充進了壓力最大的維拉笛城方向,第二批到達的四個師團分作兩批,高坎城和布蘭多城各兩個,後續三個從帝都周邊派出的師團至少還需要十幾甚至更多天的時間。
而更靠近東南首府的六七個大中城市的師團僅僅完成了最初的人員補充和訓練,物資裝備的到位還遙遙無期,需要看那些已經轉型許久的軍工廠的復工情況而定。
東南首府嘉羅斯特的颶風軍團六個常備師團不知何故,即使完成了訓練集結也遲遲沒有出發,甚至因此公然違抗了帝都國防部的軍令,甚至差點引起手下將士的譁變,但議會依然沒有批覆物資的補充。
根據諾侯爵得到的訊息,這僅僅是颶風軍團長萊文森公爵玩得一出鬧劇,而且絕大部分的議員對這次防禦戰從最初的漠不關心轉變為現在的信心不足,順理成章地配合了演出。
他們之所以如此拖延,就是希望在防線被攻破之後可以保留手中有足夠的兵力,可以保住他們在城市中的財產。
至於三大軍城,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從某種關係上和他們的利益甚至是對立的。
至於帝國國防部,那就更簡單了,從剛剛登基的新皇帝陛下到他手下那些文臣勳爵,只要有錢就可以搞定,不過是申飭幾句而已,誰會真的在意。
或許那些邊城家族的破滅可以討得這位新皇帝陛下的歡心。
只要他們防禦住了省會城市,說不定戰後還會立功受獎,將自己家族的爵位升上那麼一階,成為新皇的寵臣。
即便情勢惡劣至此,此刻在帝都德塔萊娜的各大報紙上,除了神殿下轄的報紙相對客觀一點,其他報紙在有心人的提點下都對這次邊境的危局輕描淡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關注在新皇登基後一系列的人事任命上。
絕大部分的老皇舊臣卸下了身上的責任,在新皇的關心下回家頤養天年。
而取代他們職位的,都是他們的副手,同時也是新皇格列佛當初寵信倚重的那些文臣。
明眼人都知道,新的時代已經來臨,至於是好是壞,那就各有評判了。
大變將至,人心浮動,群魔亂舞,草原人積蓄已久的一次攻擊,將這座已經千瘡百孔的腐朽帝國最後一塊遮羞布徹底撕下,就那麼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們面前。
菲利普一劍砍下兩個草原人的腦袋,任憑滾燙的鮮血澆了自己一身。
旁邊的阿芙姑娘手持一面巨大的鋼盾,將三名草原人戰士連人帶坐騎扇飛出去,快速退回,和朱利安一起將菲利普保護起來。
而前方十餘米出,阿列揮舞著熟銅棒,衝進密集的佇列中,就像一個霸道不講理的妖怪,將那些被他猙獰外表嚇得失去了抵抗意志的草原狼寇砸得骨斷筋折,猶入無人之境。
而杜克則盯緊了那些想要暗箭傷人的弓手,每一次弓弦響起就會帶走一兩條人命。
哪怕這些草原人的精銳全都穿著制式的皮甲,手持銳利的彎刀,但依然被他們這一夥裝備精良的部隊分割成大小不等的三個群落。
伴隨著菲利普的一聲唿哨,山林兩邊各自衝下了幾千名英姿颯爽的女騎士,如雲的弓箭和標槍就好像死神的鐮刀,成片成片收割著亡魂。
最後出場的是維克多帶領的2000名威猛絕倫的大漢,揮舞著同樣巨大的武器,泰山壓頂般從背後撲了上來,每一次的橫掃都在草原人的佇列裡製造出一片血紅色的無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