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謹辰沉著一張臉,似是有些不快,沉默了半響,才冷冷說道,“讓李太醫過來給她看,至於最後她是死還是活,就全憑她自己的造化了。”
“遵命,王爺。”
走上來兩個侍衛,蹲下去抬起顧卿染,邁著快速的步伐,很快就消失在了燕謹辰的視線裡。
院子裡瞬間陷入了沉靜。
“你一直以來對旁人的事都是漠不關心的,今日倒是破了例,你真以為本王不知,銀麒之死除了顧卿染她自己的原因外,還有一部分的原因在於你。”
燕謹辰神色淡然,一雙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慕容羽墨的雙眼。
雖然慕容羽墨掩飾的極好,但終究還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看到在顧卿染動的同時,慕容羽墨手中的銀針也飛嘯而出。所以,就算顧卿染不動手,銀狼最終也還是會死,只不過這麼一來,倒是加速了它的死亡。
慕容羽墨沒有否認他的話,嘴唇輕抿,“沒錯,王爺說的對,我的確是出手了,雲依是臣的親妹妹,臣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
燕謹辰眉眼輕挑,撇了下嘴,冷哼一聲,“哼,你當真以為本王會就這麼讓她死掉?不過是看她如此不知好歹,便想讓她吃一吃苦頭。”
其實就算慕容羽墨不出手,在銀狼下嘴的那一刻,他也會出手阻止的。
慕容羽墨聽了燕謹辰說的,嘴角微微勾起,溫文爾雅的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那倒是臣的不是,誤會了王爺,還請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臣這一次。”
燕謹辰只淡淡看了他一樣,傲嬌的輕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轉身邁著步子就向外頭走去。
慕容羽墨怔住,最後無奈的笑笑,也跟了上去。
外頭都傳北冥王殺人不眨眼,殘酷暴戾,沒有誰能入他的眼。
他們自幼相識,交情頗深,說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也不為過,別人不瞭解他,他卻是知道他為人的。
他的心中有兩處柔軟。
一處,是他過世多年的母妃,當今聖上曾最為寵愛的賢貴妃。
另外一處,則是他的親妹妹,慕容雲依,當初若不是雲依出了意外,得了不知名的怪病,如今恐怕早已經是燕謹辰府上的北冥王妃了。
王府後院的破舊柴房中。
屋外頭種著一顆銀杏樹,地上全都是銀杏樹上掉落的葉子。
柴房來往的人本也不多,加上燕謹辰更不會到這邊來,底下的下人就懶散了,這邊的打掃也就懶得掃了。
這麼一來,堆起的落葉就成了厚厚的一層,便是一陣風吹過,就能將落葉捲起。
而柴房的門口,此時正守著七八個帶刀侍衛。
“李太醫裡面請。”
從外頭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個頭發花白,身上穿著平常衣服,還揹著一個藥箱,想來就是剛剛那人口中的李太醫。
而另一個,身子微微發福,年齡在三四十歲左右。
這是王府的管家,燕全。
他帶著李太醫進了柴房中,顧卿染此時正躺在乾枯的草堆之上。
燕全指著顧卿染對李太醫說道,“還請李太醫先給她檢視檢視,到底還有沒有救。”
李太醫湊過去看了一眼,身子一顫,渾濁的眼中不知在想什麼,摸了一把同樣花白的鬍鬚,不確定的問道,“燕管家說的當真是她?”
草堆上躺著的,哪裡還是個正常的受傷人士,從頭到腳全身血,就是臉上也不例外,活脫脫的就是個血人。
難怪一進來,他就聞到了一股極重的血腥味。
“沒錯,就是她。”燕全點頭確認。
李太醫只堪堪看了那麼一眼,就能得知這人傷的極重,想要救活,恐怕是難,他搖頭對燕全說道,“燕管家,此人受傷極重,如今又失血過多,只怕是神仙來了,都救不活了。”
燕全撇了顧卿染一眼,輕輕笑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就忘了王爺的交待。”
李太醫一聽,心中一個咯噔,卻還是顫顫巍巍的問道,“不知王爺可有說什麼?”
燕全看著李太醫,看的李太醫心口發慌,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悠悠的開口,“王爺說了,如果李太醫都不行,想來這太醫院怕是沒人能行了,李太醫也不用回宮了,就陪著這位姑娘,給她做個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