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大家幾十秒思考的時間,沈愈再次緩緩開口:「實話實說,書畫鑑定是個很複雜的事情。
「我國曆史悠久,自古至今書畫家不計其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藝術風格,這對鑑定者的知識要求很高。
「並且,同一個作者他臨摹別人的作品與他自己的創作風格也不一樣。
「他早期作品的風格與中晚期也有所區別。
「說起字畫鑑定不得不說到明代文學家,大收藏家,張醜。
「張醜字廣德,號米庵,在他所著的《清河書畫舫》中對字畫鑑定做了言簡意賅的歸納與解答:
「善鑑者毋為重名所駭,毋為秘藏所惑,毋為古紙所欺,毋為拓本所誤。
「鑑賞書畫時,當觀神韻,考流傳,辨紙絹,識臨仿。
「就算是現在,鑑定書畫差不多也就這幾個步驟,當然還要加上一個看鈐印與時代氣息。」
「張醜之所以只說了四點卻沒有說鈐印,是因為明代之前,也就是兩宋與唐代的很多古畫都是不留款識的。
「那時候的畫家對於名利看的很淡,基本不留名款,所以古代的鑑定家就是想鑑定鈐印也無從談起。」.
在林胖子手裡接過他拿來的水杯,沈愈喝了
兩口水繼續道:「今天主要講講怎麼考流傳與辨別畫的時代風格。」
明代的文人尤其喜歡在畫作上題詩。
他們講究的是詩、書、畫、章四者結合。
假設唐寅在某次文人好友聚會時畫了一幅《雲海觀景圖》。
他的好友祝枝山一看,「哎呀,伯虎這畫畫的不錯啊。」
於是就在後面寫下了長文。
說哪年哪日在某個地方我祝枝山看到伯虎兄弟畫了這幅《雲海觀景圖》,大家之後還喝了點酒吃了點佳餚,然後方才盡興而歸。
隔了幾天,文徵明也看到了這副畫,「嗯伯虎這畫不錯,真神來之筆,此畫只能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聞?
真無上神品也!
得了,既然枝山寫了長文,那我就寫首詩吧。
於是文徵明又在畫的空白地方寫了一首詩。
到了晚明,假設董其昌得了這幅畫,一看這畫真不錯絕對是唐寅的真跡,既然看到了不能不留下點什麼。
他決定也寫一首詩。
但是董其昌動筆時發現沒地方題了,因為畫上的空白地方能寫了都寫了。
於是他找了個地勉強寫了「董其昌敬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