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安看著面前的千屹,綻開一個明豔的笑容,莞爾道:“好。”
一旁的白卓像極了婆婆媽媽的老母親,一個勁兒的拉著白木禾問長問短,心疼毫不掩飾。
待確定了白木禾沒有大礙,眼中的戾氣這才顯現了出來,掃到白木禾傷口上還殘留的大片草沫,而另一邊被人抬著的蘇凝卻是明顯用藥了,當即怒目圓睜:“你們好大的膽子,就這麼給我白家的女兒草草治傷?”
白卓當年行軍自是用過草藥應急的,但自家寶貝女兒千金之軀怎能跟行軍打仗的糙漢子一樣呢,若留下疤痕怎麼辦?
御醫已經被嚇得跪在了地上:“將軍息怒啊,下官等人尋到白小姐時,白小姐已經是這樣了。”
白卓退下戰場也有二十多年了,那股子三軍大將的殺伐煞氣已經磨去了不少,但此時看著女兒傷成這樣,太醫還在推諉,情緒早已控制不住了。
只見白卓一把抽出禁衛軍的大刀,那禁衛軍下意識地攔了一下,就被白卓一腳踹倒,拎著刀朝著御醫就過去了:“廢物點心,老子留你幹嘛。”
“將軍留情。”蘇易安的聲音傳來,白木禾也已經拉住了白卓,直截了當道:“爹,你要砍就砍下套的人,你砍御醫幹嘛?我的傷又不是他們處理的。”白木禾知道自家臭脾氣老爹是後怕自己此番的遭遇,才遷怒太醫。
白卓被自家女兒看透了心思,氣惱地把刀丟在一旁,順著臺階就下,不滿道:“那是誰給你治的!”
蘇易安方才已經跟著千屹先走了,剛走出不遠,憑藉著超強的聽力就聽得身後傳來了爭吵聲,不忍御醫因此受責,這才返了回來,此刻又聽白卓說話的語氣,心中不甚舒服,淡淡道:“我治的。”
白木禾埋怨地瞪了一眼白卓,強勢地拉住蘇易安的手站在身旁:“爹爹,易安要是不救我,我現在早就和那隻大虎作伴了,你憑什麼怨她!”
蘇易安正眼都不瞧白卓一眼,初次見面,毫無好感,看在白木禾的面上,蘇易安才沒懟他,冷冷地丟下一句:“既然是誤會,那我先走了,你們繼續。”隨後捏了捏白木禾的手,示意她安心。
千屹依舊是一副斯文模樣,此時上前道:“白將軍,太后和王爺還在擔心三小姐安危。”
白卓也聽出了千屹的話外之音,又聽白木禾說是蘇易安救了她,饒是大老爺們兒也有些不好意思,咳著笑了兩聲:“快回去吧,這丫頭也受驚了。”
白卓說著走到了白木禾身邊,心疼地捋了捋白木禾的頭髮:“你個丫頭,從小就不安分,這讓你娘知道又得哭哭啼啼的了。”
後面還說了什麼,蘇易安就不知道了,因為她已經搶了千屹手裡的韁繩,縱馬離開了。
千屹大驚,連忙運起輕功追了上去,萬一蘇易安身上有暗傷,路上出個什麼意外,他可擔待不起。
蘇易安心隱隱作痛,從前她也有疼她寵她的父母,而現在,那份關懷只是別人的了,也不知道原來的自己是不是死了?那父母該有多痛心啊。
很快就要到駐地了,蘇易安望天一笑,拋去雜念,向自己下手的人就在裡面,她必須全力以赴。
就在蘇易安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允宸予寬袖下緊緊攥著的手才猛地鬆開。
太后看著蘇易安渾身是血的樣子,顫顫巍巍地站都站不起來,急切招著蘇易安過來。
蘇易安心頭一暖,鼻子酸了酸,便跑了上去,一把抱住太后,太后也落淚了,抱著蘇易安心疼道:“哀家的安丫頭怎麼就這麼命苦。”
待白木禾等人回來,太后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扭頭對允君澤怒道:“皇帝,皇家圍場竟然能讓三個女娃傷成這樣,必須徹查!”
太后之怒,怒中帶著雍容,那是多年統御六宮的積澱。白卓之怒,卻是飽含戰場的殺戮之氣,此刻也是一抱拳:“皇上,我白家的丫頭,傷不能白受。”
蘇曄附和著,他家女兒才是受傷最嚴重的啊,他怎麼可能忍得了?蘇曄甚至想著,自從蘇易安被休回家,相府就沒順利過。
允君澤為了安撫在場之人的情緒,當場下令:“此案令白將軍之女,相爺之女受傷,朕深感痛心,為早日查明真相,朕現命煜王聯合律刑司,十日之內必須破案!”
白將軍聞言謝恩,便捎帶著一同告假請退了,他必須讓府醫再仔細瞧瞧白木禾的傷,以免留下疤痕。
蘇曄卻是再三猶豫,終究還是讓在場的兩名御醫為蘇凝又診治了一番,他思前想後,若現在離場,落了皇上的面子不說,也會因此被皇上記恨,影響仕途就不好了。
蘇易安不屑地搖了搖頭:都是當爹的,差距怎麼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