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了，霍燼炎這個受傷的沒怎麼樣，方媛反而還緊張擔心得出了一頭的汗。
他看霍燼炎臉色有些白，更不放心了，就忍不住多說兩句，叮囑道：“要不然你還是抽空去醫院看看，這也不是小傷，我處理得也不夠專業，天氣這麼冷，你別凍著感染了，到時候越來越麻煩。”
霍燼炎只覺得她現在就挺麻煩的。
他皺著眉，不悅再次從眼底浮現出來，冷漠道：“不是什麼大事。”
“是，在你眼裡，恐怕簡莫染的事，就沒有大事了。”方媛有些生氣，語氣卻又透露著無奈，“我聽說簡莫染的公司，又出什麼問題了？”
她真覺得簡莫染就是一個麻煩的根源。
好像只要沾惹上這個人，就有數不盡的麻煩。
霍燼炎神色更不耐了，語氣都更冷了幾分：“這不關你的事，管好你自己。”
這句話恐怕不僅僅是說給方媛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的，反正簡莫染也不指望他能幫忙，他還去關心這些做什麼？
他這個男朋友，在簡莫染眼裡，好像一直都是一個需要被照顧的小朋友一樣的角色，從來不會被她需要。
“我當然知道這不關我的事，我也不想關心……”方媛眼神略有些委屈和埋怨，語氣都輕了下來，“我就是看不慣你一副因為簡莫染的事，要死不活冷著臉彷彿全世界都對不起你的樣子，你的人生難道就只有簡莫染了嗎？”
有些話，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說，不合適說，可一旦開了口，就徹底控制不住了。
方媛深吸口氣，就像是終於找到一個宣洩的機會那般，完全放開了去說：“霍燼炎，你回國後真的變了。”
她的語氣有些悵然若失，更多的，卻是隱隱失望：“以前你的眼裡只有研究，只有工作，從來不會被旁的瑣事牽絆，你不知道那樣的你，有多吸引人，彷彿只是站在那裡，就在發光。”
“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你……”方媛微微搖了搖頭，表情中有些掩飾不住地心疼和惋惜，“死氣沉沉的，就像是冰窟裡剛剛撈出來一樣，這就是你喜歡的人，帶給你的嗎？”
霍燼炎起初還安安靜靜說著，就像是方媛說的這個人跟他沒有任何關注那般。
只有聽到最後一句質問的時候，才稍微有了一點反應，皺著眉扭頭看了方媛一眼，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眼神實在是有些冷，嘴角微微下沉，整個人面部表情看皮卡丘有點兇，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可方媛既然已經開了口，就不會輕易退縮，她直言：“我想說的話，想必你心裡也清楚，霍燼炎，如果喜歡一個人，會讓你變得徹底不像自己，完全失去自我的話，這個喜歡還有什麼意義？”
方媛這會兒說起這個道理來，倒是一套一套的，特別有道理。
可是她不知道，這些話放在她身上，同樣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
這或許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他沒有反駁，方媛就大膽了一些，繼續說：“你不該變成這樣的人，你不會去接受簡莫染給你的那些負面的東西，你明明值得更好的……”
霍燼炎冷漠地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她的話：“夠了！”
“不要太過分，方媛。”他這下是真有些生氣了，甚至都顧不上什麼前輩和師姐了，叫了她的名字，語氣冷冷地透著警告，“我縱容你說了這麼多，已經是看在你為我處理傷口的份上了，別得寸進尺。”
方媛怔了一下，哪怕見識過很多次霍燼炎冷漠無情的樣子。
她還是很難去適應，心裡一時間憋悶得慌。
她會考慮霍燼炎的心情，已經沒有把話說得很難聽了，可霍燼炎可不會為她考慮。
他把目光轉回電腦螢幕上，甚至不願意再看方媛一眼，只丟出一句：“我跟染染之間的事，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評價，請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工作。”
方媛這下是真有些撐不住了。
她就算再怎麼厚臉皮，也抵不住霍燼炎這般不給一點面子。
方媛深吸口氣，勉強維持住鎮定，心裡非常不舒服，語氣卻也能做到雲淡風輕：“對不起，是我多嘴了，我先出去了，你的傷……記得換藥，別沾水。”
她把藥放在他的桌子上，這才退了出去。
哪怕霍燼炎如此不給面子，她也沒辦法做到完全忽視這個人。
而此刻，他們誰都不知道，剛才，窗外一直有人拿手機在拍照，他們剛才那般親密無間換藥的樣子，很快就被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珍妮滿臉不高興，妝都不想補了，滿臉喪氣地坐在工位上，聽見人小聲討論：“方副總監如此放下身段，可不比那每次過來，都高高在上的簡大小姐吸引人嗎？”
辦公室每天的工作都很枯燥，就靠著這麼些八卦打發時間了，這會兒凱爾還沒來，這群人沒人管著，說話也就沒什麼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