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方媛想當然的譴責，簡莫染真的是一頭霧水。
她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目光微沉，厲聲道：“方小姐，看在你是阿炎學姐的份上，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也不要太過分了，我到底做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至少死也讓我死得明白吧？”
方媛的語氣緩了下來，就像是在無可奈何般的最後掙扎：“簡莫染，如果不是你任性胡作非為，燼炎不會在這個時候調開我，你知道現在他的身邊有多需要人手嗎？”
“阿炎調開了你？”簡莫染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了開來，“方小姐，阿炎要做什麼人事調動，是他的自由，跟我有什麼關係？”
方媛急促地喘了一口氣，譴責張口就來：“如果不是你提出來的，他根本不會這麼做！”
“你憑什麼認為他不會這麼做？”簡莫染淡定地反問回去，“難道你還覺得，你的能力已經沒有人能夠替代了嗎？方小姐，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她的語氣明明聽著還算平常，可那些話落在方媛耳朵裡，就像是被人方面奚落和嘲諷那般。
她捏緊了手機，面容有些咬牙切齒地猙獰。
簡莫染緩了緩語氣，繼續平淡地說：“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工作崗位上，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他換了你，只能證明他有別的考慮，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撒謊！”方媛根本不相信簡莫染的話，質問道，“就是你暗中提醒燼炎針對我的，是，我承認我的確沒那麼不可替代。”
這個事實說出口還是有些艱難的，可方媛還是坦誠道：“可你也否認不了，在如今這個關鍵時候，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在那個位置，除了我，其他人幫不了她，難道你還以為你把我擠走，你就能幫上忙了嗎？”
簡莫染深吸口氣，滿臉煩躁和鬱結。
方媛是聽不懂人話了？
都說了跟她沒關係，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自己寄走了她，腦子有毛病吧。
“簡莫染，你知不知道燼炎為了這個專案付出了多少？”方媛的語氣低了下來，帶著對簡莫染的壓抑的譴責，“被霍申豪針對，公司高層不撥資金，他只能自己去拉投資，他在酒桌上跟人喝酒喝到差點兒吐血的時候你在哪兒？”
簡莫染瞳孔劇烈驟然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方媛鼻音有些重，一字一句質問：“他因為喝多了酒發燒沒人照顧，一個人暈過去的時候，你又在哪兒，你現在憑什麼來對我們指手畫腳，就因為你是他的未婚妻嗎？”
這些話，就像是一把刀紮在簡莫染心上，她呼吸都輕了下來。
方媛越說越來勁，就像是停不下來了，質問的話又沉又冷硬：“簡莫染，如果不是未婚妻這個身份，你什麼都不是。”
她喘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憋悶吐了出來，譏諷道：“如今你還要耽誤燼炎到什麼時候，這個專案完成不了，他在霍氏的處境會有多艱難，需要我提醒你嗎，你想害死他是不是？”
簡莫染用了幾秒鐘才將自己平復下來。
她閉上眼睛，掩飾下眸中的疲憊和心疼。
霍燼炎就是這樣，不管經歷了什麼，從來不會告訴她，總是想一個人扛下來。
簡莫染理解他的心疼，卻也心疼他。
她緩了緩語氣，輕聲說：“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從來不曾在工作上針對過你。”
方媛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簡莫染繼續說：“方小姐，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來，在我看來，你連作為我對手當我情敵的資格都沒有，我又怎麼可能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你！”方媛一下暴怒，“如果你真的不在意，昨天為什麼那麼生氣地諷刺我，裝模作樣罷了！”
“任誰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惦記了，都會不爽的吧？”簡莫染並不否認自己生氣了，坦誠道，“不過我這人看誰不爽，向來都是自己動手的，從來不指望別人幫我什麼，所以，我不可能借著阿炎的手為難你，你想得太多了。”
沒做過的事，簡莫染不胡說認，她坦誠道：“雖然他調開你的原因的確有可能是因為我，可是因為我跟是我指使他的這是兩個意思。”
霍燼炎為了讓她心裡好受一點，主動跟方媛保持距離。
這是霍燼炎給簡莫染的安全感，並不是她的要求。
“雖然你今天這些譴責和發火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簡莫染的語氣已經完全平復了下來，“我會證明給你看看，我到底是能幫他，還是會害了他。”
說完，她也不給方媛開口的機會，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季潔在車載後視鏡裡小心翼翼地看了簡莫染一眼，輕聲道：“仙女老闆，別因為這種人慪氣啊。”
“怎麼可能？”簡莫染不太在意地擺擺手，“我不是在生氣她找茬這件事，她還不夠資格讓我生氣。”
她這麼說的時候，語氣的確是相當真誠。
可她剛剛到臉色實在是有些不好，所以季潔就有些不明白，疑惑地問：“那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