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消毒水味道濃郁,方媛第二次碰了碰輸液的軟管,不放心地追問護士:“他怎麼還不醒,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感冒嗎?”
護士一邊換上新的輸液瓶,一邊說:“發燒將近三十九度,應該昨天晚上就不舒服了吧?一直硬撐著直到燒暈過去,要不是今天早上及時送過去,人恐怕都燒傻了,你還指望他多早就醒過來?”
因為送來倉促,並沒有單獨病房,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方媛滿臉的擔憂怎麼都掩不住,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情侶。
還有個老夫人出言安慰方媛:“姑娘,別太擔心,吉人自有天相,有你這麼擔心著,你老公一定會沒事吧,他怎麼也不捨得讓你等太久的,聽醫生的,輸了液休息一下,等等就醒了。”
方媛愣了一下,明明可以解釋的,她卻一下陷入了這種美好之中,下意識兩自己代入了這個身份。
她抿了一下嘴角,笑容溫和:“謝謝,我相信他很快就會醒了。”
期間,方媛好幾次看了手機上發酵的新聞,看見簡莫染跟一個男人上了熱搜的時候,她心底咯噔了一下,點開影片反覆看了好幾次。
越看,方媛臉色越冷靜。
她扭頭看了病床上昏睡的霍燼炎一眼,語氣放得很輕,喃喃細語道:“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不懂的照顧你,從來不會關心你,這種時候,還有心思去追別的男人。”
“燼炎,你早晚會明白的,只有我是真的愛你。”方媛忍不住伸手多麼了一下霍燼炎的臉頰。
她動作明明跟輕,可她手指放上去的瞬間,霍燼炎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不舒服地嚶嚀出聲。
方媛緊張心虛地縮回自己的手,側眸不確定地看了他一眼,輕聲喚了一句:“燼炎,你醒了嗎?”
霍燼炎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像是還有些沒緩過神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盯著天花板出神。
“燼炎,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方媛激動地望了過來,聲音透露著濃濃的驚喜。
霍燼炎這才稍微回過一點神來,轉過頭望著床邊的方媛,出聲問:“我怎麼了?”
一出聲,霍燼炎才發現自己聲音特別沙啞,聽著有氣無力的,可明明他覺得自己已經費了好大的勁去說話了。
方媛心疼地望著他,給他壓了壓被子:“你先別說話,昨天晚上發燒暈過去了,我跟凱爾把你送到醫院,你都整整昏睡了一個早上了,太嚇人了,我去叫醫生來給我看看,你先彆著急。”
方媛摁了鈴叫護士,轉頭用溼漉漉地充滿擔憂的柔軟目光盯著霍燼炎:“燼炎,昨天你就不舒服,為什麼不說呢?”
方媛聲音也跟著啞了下去,有些許哽咽:“你以後可不要這樣了,不要想著自己硬抗,這次要不是發現的及時,你已經……”
她不忍再說下去。
霍燼炎卻一句話都沒聽進去,眉頭緊鎖著:“我昏睡了一天了,我手機呢?”
他下意識想從床上坐起來,牽動了手背上的針頭,尖銳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方媛不放心地責備道:“燼炎,你先別亂動,你還在輸液呢,別扯到針管,你的手機應該是在家裡吧,輸了液等醫生檢查了再說好嗎?”
霍燼炎卻根本坐不住,他心跳不收控地努力的跳動了起來,神品就去將輸液管扯了下來,赤腳踩在地上:“我要出院。”
他這麼久沒有訊息,簡莫染一定很擔心,而且方媛還在這裡。
鑰匙讓簡莫染知道他跟方媛單獨在一起,他可就解釋不清楚。
雖然知道他們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霍燼炎還是不想讓簡莫染有一絲一毫地不開心。
方媛擋在霍燼炎面前:“燼炎,你幹什麼,你別亂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情況有多嚴重,現在有什麼事不能先放放嗎?”
她臉色十分凝重,加上受了這麼半天,出門的時候也沒來得及化妝,此刻臉色十分憔悴。
方媛急促地喘了一口氣,用那種商量的語氣緩緩道:“沒什麼事有你的身體重要行嗎?你先休息好嗎,我很擔心你。”
病房裡的其他人也有些看不過去了。
之前安慰方媛的那個老太太說:“小夥子,你就別讓你媳婦擔心了,她在這裡寸步不離守了半天,那麼擔心你,有什麼事等身體好了在說啊。”
方媛站在霍燼炎對面,親眼看著他臉色完全冷硬了下去。
他甚至看都沒看方媛一眼,扭頭就對旁邊的老夫人說:“你誤會了,她不是我媳婦。”
老夫人卻沒明白霍燼炎的意思,繼續說:“哦,那你可得抓緊了,這麼好的姑娘,可別便宜了別人,還不是你媳婦就這麼照顧你,人家對你可好了。”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惡意,就是誤會了而已。
可霍燼炎莫名就是覺得很不爽。
他完全冷下了臉,語氣又沉又硬:“我已經有未婚妻了,她只是我的同事而已。”
方媛臉上的血色已經完全褪盡了。
之前為了一點點虛榮心沒有解釋,現在好了,偽裝完全被霍燼炎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