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皓晏因為他的聲音被拽回了思緒,仍忍不住多看了沈輕遲幾眼,“賞!”
沈輕遲平靜跪拜,“多謝陛下。”
行禮結束時,他突然抬眸直直看向了朱皓晏。後者更是一驚,身邊的太監也面露震驚。
這...這長得和廢皇后如此相像。
當時廢皇后入冷宮時便懷了身孕,只是後來聽說生了死胎,最終更是死於冷宮之中。
算算年齡,若是那個孩子平安長大,也是這個歲數了。
朱皓晏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臣姓沈,名輕遲。”
沈正是廢皇后的姓氏。
“你!”朱皓晏更是站起身來,一時不知還說什麼,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似的。
當初皇后還未被廢,兩人如膠似漆,他也曾對著未出世的孩子起了輕遲一名。
“臣有證物要呈交給陛下。”
證物一詞用得非常微妙,朱皓晏表情變化莫測,最終一揮衣袖吩咐他進了內殿。
當初有人呈上證據,說宮中一連幾個出事的皇子都是廢皇后所害,他也信了髮妻變得面目可憎,就將兩人打入冷宮之中。
直到廢皇后去世之後,他時常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只覺得悵然若失,更不敢去想廢皇后是被誣陷這種可能。
沈輕遲呈上證據,那都是他這些年來蒐集的。
證物中有當時幾個寵妃勾結外臣的證據,他們一面想要搬倒皇后,一面想要搬倒沈家。
朱皓晏看完證據,怔愣了許久,突然發作將東西摔了一地。
“來人!將這些亂臣賊子與那幾個賤人抓起來!交給錦衣衛查清楚,還...還皇后一個清白之身。”
他直接稱呼為皇后,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沈輕遲心裡的勁一鬆,對上對方格外複雜的眼光。
他們雖然是父子,但之間相隔得太遠,朱皓晏既愧疚又尷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若是皇后之子重回朝堂,那朝堂的風向可就要截然不同了。
正在他為難時,沈輕遲徑直開口了,“請陛下讓我回懷江鎮。”
朱皓晏沉默著看了他良久,“你是在怪朕?”
“臣只是認為在那裡才能夠讓臣派上用場。而且...臣想要等一個人長大。”
朱皓晏看他表情柔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大手一揮直接同意,心裡也鬆了口氣。
“爹,咱們不等阿遲嗎?”江木疑惑詢問。
皇城外,馬車悠悠遠離。
陸難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那小子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那可不一定。”早早狡黠一笑,語氣十分篤定。
陸難剛想要反駁,就聽到了沈輕遲策馬而來的聲音。
“師父,你們也不等我。”
他轉眸看向早早,心事已無,露出璀璨笑容。
“小師妹。”
早早突然被他的笑容燙了一下,背過臉去,露出兩個紅紅的耳朵。
馬車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徐徐遠離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