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容晟的語氣更加不屑和不恥,“還以為你有什麼能耐,原來只會虛張聲勢而已。”
齊安怒火中燒,搖晃著從地上站起來,戰意昂然地盯著容晟:“我承認你比我厲害,但不要忘了,這裡是生死臺!生死臺上,一決生死,我跟夏侯殤之間,只能活下來一個,要麼你當著眾人的面殺了我,要麼就讓我殺了他!”
“放肆!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容晟大怒,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固執,冥頑不靈,不給面子不說,竟然還敢出言逼迫。
“來吧!殺了我!”齊安大步向前,眼神堅定,絲毫沒有向死亡低頭的打算。
眼看就要走到昏迷的夏侯殤跟前,一道龐大絢爛的刀氣席捲而來,又將齊安的身軀狠狠斬飛。
出手者自然還是容晟,他面色已經極其不快,心中在不停地盤算得失。
若是不殺齊安,齊安必定要殺夏侯殤,那對他容晟的臉面和聲望來說,就是巨大的打擊;若是殺了齊安,就可以救下夏侯殤,從此以後他就多一條走狗,又能起到立威的作用,唯一的壞處就是會受到軍方的責罰,雖不致死,但對以後的仕途和升遷卻有影響,畢竟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殺人,以及破壞生死臺的規則。
刀氣斬來之時,齊安已經揮拳抵擋,無奈刀氣的威能實在太大,他拼盡全力都抵擋不住,又被一刀斬飛十餘丈外,比方才跌得更遠。
可僅僅只是數息,齊安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壓抑住體內翻騰的血氣,嚥下口中帶血的唾沫,一如既往,堅定不移地走向夏侯殤。
“這傢伙……”
許多人都不忍直視,齊安的舉動雖然血性,受人欽佩,但卻不智,激怒容晟的後果,恐怕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預備營中的很多人都知道容晟的身份來歷,也清楚即使容晟當眾殺人,也不可能讓他以命抵命,搞不好就只有一些表面形式上的懲罰而已,何必與這樣的人強行作對?若是讓容晟下不了臺,他一怒之下,說殺也就殺了,到時候吃虧丟命的還是自己!
齊安卻不管,他兀自向前,就算今日喪命於此,也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胸中有怒氣,不洩,不平。
心底有正義,不揚,不甘。
縱使捨生取義,以死證道,亦好過忍辱偷生,苟活於世。
這便是齊安的信念,也是他的執著!
“嘭——!”
齊安再一次被容晟的刀氣斬飛,吐血三次,面如金紙,露在外面的肌膚又爬滿了恐怖的裂紋,猶如一個隨時破裂的瓷器。
足足十餘息,齊安才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但他的步伐已然沒有那樣穩健,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翁,蹣跚而行,搖搖欲墜,可他的眼神,依舊無比堅定,無比執著。
心中有正道,百死亦無悔!
縱使荊棘路,浴血也前行!
容晟有些心驚,他從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憤怒仇恨,看到了誓死不屈,這樣的人,一旦成長起來,會不會成為生死大敵?
一念至此,容晟莫名地有些心慌,他已下定決心,就算拼著受到責罰,也要將此子斬殺當場,否則後患無窮。
“既然你要找死,那容某便成全你!”
容晟高聲怒喝,展示了自己強烈的必殺之心,隨後將手舉起,真氣湧動,不單只是手臂,就連整個身體都綻放出絢爛的白色光芒,鋒銳之意沖天而起,一道比之前更加龐大無匹、更加氣勢驚人的刀氣凝聚成形,在揮手之間,向著蹣跚少年飛斬而至,誓要取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