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關我地事。 讓楊凌自已去解決”,正德馬上一推五六,毫沒義氣地道。
“好了,你也別忙活了,你現在懷著朕的皇子呢,趕快歇會兒吧”,正德起身,扶著唐一仙坐下。
唐一仙笑盈盈地道:“哪有那麼嬌貴呀?”說歸說,正德地貼心關懷還是讓她倍感甜密。
正德長長舒了口氣,這出苦肉計一演,不到明天早上,各個門路的文武官員們就能全都傳到,等到百官求情的奏摺一上來,再順勢寬恕,這樣一來楊卿獨領兵權、遠征塞北,就不會有那麼多阻力了。 否則的話,裂土封疆,不知會有多少人整天在自已身邊聒噪。
這一來人人感覺楊凌是被懲罰放逐,遠征塞北對比於分封山東,他在那裡的舉動縱然大一些,也不會有人挑三揀四了,說不定還有人幸災樂禍呢。
正德輕輕笑了起來。
先聲稱要裁員,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時候,宣佈老闆要和員工同舟共濟不再裁員,但是要大幅度削減工錢,直至公司狀況好轉。 本來會因為減工錢而群情洶湧甚至強烈不滿的員工在這個時候不但不會牢騷滿腹,反而滿心感激,這是發生在現代地故事。
可是這種對人性地理解和利用,卻不是現代人的發明。
這出苦肉計,就是出自正德地手筆,為了鼓百臣之心,為了勵文武之志,也是為了釜底抽薪,給楊凌切斷可能的讒語謠言,讓他放心地實現自已的報負,而不是時刻擔心朝野的反應。
古人,有古人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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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皇帝情不自禁地又回味起兩個人地那番談話,想起自‘帝陵風水案’之後,自已唯一一次對他痛心疾首、大光其火的情景......
“皇上勿怒,臣就知道,一旦說出來,皇上一定會大怒......”。
“朕大怒?朕何止大怒,你這個混蛋!”正德怒極,連連點頭道:“好,很好,朕原以為你我君臣同心,彼此無忌,能做一對一生扶持相守的兄弟!
你現在位極人臣,權勢熏天了。 你開始害怕了,怕朕會把你當成眼中釘,容不下你了,朕封你為王,是你立下的不世之功。 朕正想大展拳腳,做一個有為地君王,正需要你的扶保。 你卻把自已發配到北海苦寒至極不是人呆地地方去‘避禍’,你讓天下人戳朕的脊樑骨嗎?”
楊凌一陣苦笑。 連聲道:“皇上,那個......都是孤陋寡聞的寫史者誇張其事。 那個......想必是蘇武回來後為了炫耀自已受過的苦難,有點誇大其辭。 那個......可能很久很久以前是那個樣子吧。 那裡不但現在就有城池、有居民,有適宜耕種的大片肥沃黑土地,有森林、草原和湖泊,而且天氣沒那麼差,冬天是冷點兒。 可夏天時和南京城地溫度差不多......”
“那裡就是天堂!朕也不許你走!”正德的手指頭已經快點到了楊凌地鼻子上,迫的他不得不向後仰仰身子。
正德冷笑道:“你就給朕老老實實在北京城裡待著!等到朕天年將盡的那一天,朕要你武威王楊凌跪在朕地面前道歉,你看錯了我朱厚照!楊不叛朱,朱不斬楊,除此一條,朱楊永遠一體!朕要你看看,是不是做天子地。 就一定猜忌寡恩、天性涼薄!”
“皇上!”楊凌一臉‘痛苦’,他把頭一歪,繞過正德的手指頭,然後又俯拜下去,恭聲說道:“皇上肯聽臣把話說完麼?”
“朕堵你地嘴了麼?有屁就放!”
“呃......”。
“說啊”正德發完了火,一屁股坐在錦墩上。 乜斜著眼睛睨了他一眼:“我看你還要放什麼屁!”
楊凌苦笑一聲,他對正德坦然相告自已地擔心,絲毫不藏心機;而正德之怒卻是由於委曲,悲憤於楊凌會對他有如此猜忌,這個認知令楊凌很是感動。
楊凌無可奈何地道:“皇上,這個擔心算是臣多餘了行了吧?臣這麼說,只是把一個可能說出來,推心置腹的講給皇上聽,臣視與皇上這段君臣之義重於泰山,所以才慎而重之。 嗯......這算是多愁善感。 杞人憂天吧。 臣要是真對皇上有了猜忌,皇上您想。 臣敢如實稟明麼?”
正德臉色好看了些,楊凌又道:“這就象聽戲,那壓軸的都放在後邊;上菜也是,那道主菜,沒有先擺上來的道理。 臣想這麼做,其實還有不得不這麼做的更重要的理由。 皇上,臣......可以站起來說吧”。
正德哼了一聲,向對面努努嘴:“坐吧!”
“謝皇上!”
“沒人給你斟茶,擺什麼臭架子,朕侍候你呀?想喝自已倒”。
“呃......謝皇上”。
“行了,把你那道主菜端上來吧”。
“皇上,臣先和皇上說說咱們大明的局勢。 先內後外,臣先說內,我朝改革吏治、稅賦、土地、軍隊、平定內亂、興工商,開海市,借先帝朝之積累,開本朝之中興,國富民強,軍隊強大,指日可待,這是內政。
再說外,外部形勢嘛,西邊,內恩威並施撫安諸族,外以經濟通商羈靡西域,再加上從瓦剌人手中取得扼控哈密的兩條重要山脈,無論從經濟上還是軍事上我大明皇朝對西域三十六國都將形成強大地影響力,西域不足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