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議會制到委員制,變的是集權的程度。聯合政府對其他大洲放權,是為了將有限的精力用在近處,也就是用在東亞戰區的經營上。畢竟這裡距離總部也近,還是上一個時代華國的老班底,對聯合政府的認可程度應該是最高的。
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說起來,眼下的聯合政府尚且自顧不暇,既沒有能力也沒有意願再插手各地的事項。“聯合”一詞,早已形同虛設了。
像如今在東亞戰區掛名的各大勢力,如秦、楊、宋、陳等世家、軍區聯盟、吐魯番生產建設兵團,均在軍管會中有常任委員身份。可就算單拿出任何一個,其軍事實力都不輸於聯合政府的大興基地。
而像狼崖城這樣的中型勢力,只是作為普通會員參與,在行政職能上還要歸屬於附近有常務委員身份的南齊軍區管理。
圍城戰後,因為狼崖城有戰功也有部隊,城主楊本生便被南齊軍區授予了上校軍銜,掛名做了副師長,又在軍管會領了個普通委員虛職。而郎華推說自己年紀尚小,只接受了上尉連長的軍職。
如此一來,風尾山狼崖城也算是在“軍管會”正式掛名入夥了。郎華的計劃得以穩穩前進一步。
正所謂趕上時代的第一班列車。郎華做了這麼多,才讓風尾山狼崖城有了這場全球大會的門票。但就像三百多年前的巴黎和會,弱國無外交,強國握命途。積弱的勢力想要為自己的地盤和地盤上的人民爭取些什麼利益,全都要看代理人在談判桌上的表現。
早在會議開始前,郎華就有預感這會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之後的喧嚷也印證了郎華的猜測,代表著不同世家大族利益的人在會場上唇槍舌戰,甚至不惜惡語相向,一股純粹的軍閥作風。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在末世初期,正是這種激進的軍閥作風整合了更多的資源和人口,為後來人族共同對抗屍獸潮奠定了基礎。
直到末世中期人族逐漸式微,頻發的屍、獸潮影響,許多中、小型避難所被附近的大基地接二連三地兼併,這些昔日的末世“軍閥”將會成為戰場上的中流砥柱。
……
“孔家叔父,我父託我向您問詢。之前他在訊息中提到的借用三艘小型的登陸艦,不知您意下如何?”
“登陸艦目前修復的不多,東海的港口裡,港灣勤務艦艇倒是有不少。”
“勤務艇上只有少量的自衛武器,怕是不堪用啊。”
“哦,是這樣。對了,周賢侄。你父親今天怎麼沒來?”
“別提了,臺北蔡家最近鬧騰得厲害,之前不允許我方登島,現在屍潮作亂,又對我父親百般央求。要不然也不會求到您這裡。”
“既是如此,那便等我回去知會族老,除卻三艘登陸艦外,再支援你一批登陸裝備。”
“如此甚好,我在這裡代家父先行謝過。”
“此番小事,不足掛齒。只是我在麗水的守軍正缺一批自動武器,那裡距離貴師部的龍泉駐地也不遠……”
“家父來之前便叮囑過,此事好說。”
……
“趙委員,你們中原守備軍下一步是向北還是向南?若我秦家願出兵相助你收復陝北,不知到時候如何分賬?”
“開什麼玩笑,秦楚生你個笑面虎,不要把手伸到我這裡來。我告訴你,我軍最遲夏初就能打到榆林,陝北沒你的份,明白嗎?”
“趙兄,買賣不成仁義在。我看你手中正缺一批制空力量,我天水有幾架戰鬥機打算出售,你不會沒有想法吧。”
“這個嘛……那我出這個數,怎麼樣?我要求不高,十架殲10改,再給我來10個飛行員。不行?五架,五架也行。”
“五架黑鷹可以。”
“直升機也叫戰鬥機?”
“戰鬥直升機,可以吧?”
“姓秦的,你玩我是吧。”
“別別別,趙兄。價格還可以再商量嘛。”
……
嘈雜的會場中,郎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些人的談話,簡直恨不得一心三用。
能參加這樣的一場會議,對他來說,也是一個獲得最新官方資訊的好機會。許多不會顯露在公共面前的隱情,只有在這種場合,在同等地位的人們聚集在一起時,才會毫無顧慮地談起。
早在兩年前重生之際,郎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場“全球大會”。不是因為會議討論出了什麼驚世駭俗的結論,而在於它對後世留下的的影響。
大會讓許多各有私心的大人物們聚在一起,對於災變成因沒能討論出什麼個所以然來,但會後卻基本確定了災變世界的初步格局。
就拿距離聯合政府總部最近的東亞戰區來說,有資格參加大會的各方勢力將會互有默契地劃出自家的發展範圍,免去了今後可能會產生的糾紛。
至於那些未能到場的中小型勢力?對不起了,這蛋糕可沒你們的份。
誰讓你們連張門票都沒有呢?
不過雖然沒資格參與瓜分,但老老實實做個附庸,省心省力,不也是一件美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