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之時,獵物蠢蠢欲動。
夜色如同一層天然的掩護,讓他們與環境完全融為一體,甚至連微弱的月光都被烏雲遮擋,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幫助。
一直守到夜徹底深去,三人依舊不敢鬆懈,越是這個時候,越是容易狀況百出。
漆黑的環境中,周圍唯一的亮光便是小胖綠幽幽的眼睛,鬼哭適才還在擔心會因這雙眼睛暴露蹤跡,倒是後來想想,並非如此,這危機四伏的山林中,有的最多的便是野獸 ,而小胖只是潛伏在眾多野獸中最不起眼的小小“寵獸”,任誰也想象不到這只不起眼的狼崽子身邊還潛伏著幾個人類,像小胖這種體型,連給普通野獸塞牙縫的都不夠, 大多數野獸都是不屑過來浪費力氣的,這也無形中省去了諸多麻煩,一直太平無事的熬到了深夜。
黑暗中靜默了太久,山中又毫無動靜,一直精神緊繃了數個時辰,就在鬼哭以為那名神秘女子今夜不會出動之時,小胖的眼睛突然大亮了起來,緊接著,夜空中飛馳而過一道黑影。
幾個時辰深處黑暗中,早已習慣了夜視的顧海輝巧妙地捕捉到了幾個重要資訊,夜空中幾乎是轉瞬即逝,卻留下了清晰的電流痕跡,神秘女子正是雷屬性擁有者,雖然那道身影極快,卻留下了極淡的香氣,閱女無數的顧海輝又怎會分辨不出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氣味呢。
雖然有些變態,顧海輝還是在深情地嗅了一口之後篤定地道:“是她!”
神秘女子出現得太過突然,鬼哭愣了一下,天際迅速傳來碧空激動的聲音,“追!”
碧空的聲音如雷貫耳,讓得人腦子瞬間機靈起來,鬼哭經過短暫的愣神,率先動身,“追!”
顧海輝激動的差點摔倒,腦海裡全都是那名女子如同星辰般美麗的眼眸,日思夜想的人剛才竟是離自己那般的近,他激動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不需鬼哭多說,小胖迅速一頭扎進了夜色中,小小的身軀竟不曾發出絲毫響動,很快便消失在三人身旁。
身後的三人雖說緊隨其後,卻是不敢跟得太過接近,唯恐被發現了大事不妙,卻是隻遠遠地跟著夜空中偶有的電流判斷出一個大方向,不疾不徐地跟著。
他們心中皆對神秘女子每夜外出的真實目的感到好奇,畢竟瞭解一個人更多,越是能更容易結識。
顧海輝抱著這個目的,鬼哭更是迫於碧空的施加的壓力而不得不盡力拉攏神秘女子,其實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去接近,又該向對方表達什麼樣的目的,只能靜觀其變了。
一路在一個較為安全的距離下追趕了很久,鬼哭終於忍不住小聲詢問:“她這是要去哪裡?照這個速度下去,很快就要出天淨山了。”
顧海輝心中一直不能平靜,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倒是玉青水一語點破了現狀,她輕聲開口,“貴族城。”
沒錯,照這個速度下去,很快就要到城裡了,可是三更半夜的,貴族城靠近皇城,雖說沒有宵禁,但城中百姓很少外出,店鋪商行等也均是歇業,她這是要去找什麼人做什麼事,也很難有去處啊。
從小在貴族城中長大的顧海輝,也想不出幾個深夜能去的地方,除了男人愛去的煙花場所,那就是一些專門進行地下交易的暗莊了,這些暗莊極其隱秘,一般是做著不為人知的勾當,殺人放火,暗流湧動,因為貴族城靠近皇城,為了減少紛亂,是不允許有人私下放榜下任務的,這些暗莊的交易主要就是僱主和僱傭殺手、遊行團隊經常光顧的地方,如若不是為了這個目的,神秘女子又會去貴族城做什麼呢?
顧海輝疑惑道:“這個時間一般都是一些暗莊在私下交易的時候,她是要去接任務,還是去做僱主呢?”
“暗莊?”鬼哭問。
“就是做一些殺人放火的勾當,皇室是明令禁止的,最近查得不嚴,城裡面幾個大一點的莊子很是囂張,過往的商客如此多,倒是積攢了不少人氣,她……應該不是去做殺手,怕是有仇家。”顧海輝分析道。
聽他這麼一說,鬼哭迅速在腦海裡腦補了很多大場面生殺掠奪,各種狗血的恩怨情仇,甚至在想,或許幫她解決那些麻煩的事情,甚至殺幾個仇人,以此來拉近與之的交情。
殺人?
鬼哭猛地搖晃了下頭腦,馬上否定了這種瘋狂的想法,殺人的感覺實在不太好,殺戮的過程實在太過血腥暴戾,上次在小鎮上一夜火起,實在是官兵欺人太甚,才讓他揮動雙生斧。雙生斧狂暴的煞氣,瞬間讓他喪失了理智,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夜沖天的火光,那過後的感覺也是無比慚愧和悔恨。
所以,以後除非敵人欺負到頭上來,他是萬不會下殺手的,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主要目的只是完成碧空的任務,他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更不應該帶走這個世界上任何一條生命。
如果讓碧空得知他的想法,必定會嘲笑他的弱小無知。
很快,三人徹底追出了天淨山。
看著偌大的城鎮,神秘女子就這樣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出了山林,就不能再像那般聲勢地跟蹤了,畢竟貴族城夜間人煙稀少,很容易暴露行蹤。
就在顧海輝決定動用關係網逐家莊子尋找之時,黑暗中探出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遠處小胖正衝著幾人搖尾巴。
養狼千日,用狼一時,關鍵時刻,小胖靈敏的嗅覺幫上了大忙。
最終,在小胖的引領下,他們走進了一處隱秘的地下會所,來往的人盡皆黑袍斗笠加身,再不濟也是稍微蒙了面進去的,竟顯得鬼哭三人格格不入起來,沒辦法,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