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因為這一笑,玉青水看他的表情更像是在看白痴了。
“咳咳……”
收拾好東西,踢散了火堆,這一夜太平無事,荒野的溫度也沒有難以忍受的寒冷,果然越是南上,氣溫就越是炎熱,看來換掉毛皮衣裳是明智之舉。
鬼哭吹響了口哨,喚回了到處玩耍的小胖。
小胖嘴角沾著血腥,嗖一下鑽進了他衣襟裡,在這野外,它可以到處撒野,無拘無束,就像回到了鄉下。
鬼哭嫌棄地把它從懷裡拎了出來,每次外出回來,這小傢伙都是滿身的泥巴血腥,有一次還傷勢不輕,外面的野獸可不比雁南飛結界裡的野獸那般好對付,指不定哪天要了它小命。
責罵了小胖一番之後,鬼哭按照洪林畫的大概路線,沿途問了當地的民眾,摸清了大概的去向,也知道,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馬上就要到了。
他們一路風塵僕僕,經過長達數月的奔波,遠遠的,蒼祁王朝高聳的城門出現在眼前。
城門口,無數難民模樣的人排起了長隊,挨個接受城門兵卒的檢查,檢查無誤才能放行入內。
難民隊伍裡,男女老少,拖家帶口,他們有些面色蠟黃,有些骨瘦如柴,更有些衣不蔽體,有些搖搖欲墜昏死在路邊,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形象與死活,就算熬著進入城內,也不一定能分到食物。
問了一個精神較好的難民才知道,他們是蒼祁王朝前線城鎮的百姓,而前線正在與鄰國打仗,戰況十分慘烈,殃及到的無辜民眾數不勝數,逃難的更是成千上萬,可真正成功逃到都城的只有眼前看到的這隻難民隊伍,死在路上的也不計其數。
戰爭讓他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戰火的濃煙橫亙過這個王朝,無論哪個城鎮都無可避免,身處恐慌中的民眾只能四處逃亡,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還不知落腳的城市會不會淪為敵國下一個佔領的城池。
聽難民老哥的哭訴,看著眼前望不到盡頭的難民隊伍,鬼哭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是多麼渺小,想以一己之力顛覆三界是多麼滑稽可笑,也不知碧空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連一個王朝的戰爭都改變不了,還妄想與黑暗勢力抗衡,還滑稽的以為三界盡在掌握?不得不說,碧空實在有些異想天開。
相比於鬼哭的無奈,玉青水司空見慣的表情更加耐人尋味,只不過鬼哭沉浸在感傷的情緒中沒有發現罷了。
為什麼經過那麼多王朝都沒有發現戰亂,直到這裡卻戰火不斷呢?
玉青水告訴他,白色國度常年嚴寒積雪,王朝與王朝之間雖然相鄰緊湊,但是常年為了抵禦嚴寒和暴風雪等惡劣天氣,反而沒有心思爭奪土地資源,但是因為天氣惡劣,物資匱乏,即使沒有戰亂, 凍死餓死的也不計其數。
鬼哭聽完嘆息一聲,剛好前面有幾個兵卒在管控隊伍,見到他們兩人手牽馬匹,衣著乾淨,與人群大為不同,有一兵卒走過來嚴肅詢問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蒼祁王朝的人?不是難民不許進城!”
鬼哭一挑眉,看來王朝嚴格管控難民進城啊,也難怪,在戰亂之中要補給前線,後面的這些難民就很難做到全部收容了,搞不好原本城鎮的本土居民會有意見,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得了城的。
兵卒大哥言辭厲色,熊炯炯的眼神絲毫沒有因為玉青水絕美的容顏而動容,似乎在說只要不符合條件,神仙來了都不能放他進去。這也變相說明了這個王朝因為戰亂而引起的事態之嚴重。
鬼哭立馬迎上去,他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達到目的最要緊,當即放低姿態道:“嘿嘿,這位大哥,我兄妹二人行經此處,聽聞蒼祁王朝有一處湯泉可以淨化寶器,慕名而來,打算借寶地一用 。”
那人眯起眼睛像是在辨別鬼哭話中的真假,畢竟他們也有可能是敵軍人員,想混入難民隊伍裡竊取情報的,但是看著也不像,哪個當奸細的人會穿著紅衣那麼招搖出來竊密?
判斷不是敵人後,他才安心地多看了玉青水兩眼,後才對鬼哭道:“你說的湯泉是天淨山的元素湯泉吧,那裡不僅有淨化湯泉,也有元素湯泉,都是自然形成,不過現在被貴族城的大人圈起來,浸泡一次價格昂貴,瞧你們也不像大富大貴之人,還是別去為妙。”
“什麼?豈有此理!”鬼哭忍不住發火,既然都是自然形成,還搞什麼人為收費,簡直喪盡天良!
但為了淨化噬魂玉,徹底隱藏噬魂玉里的氣息,從而保住小命,卻不得不服從,正恨得牙癢,感覺兵卒仁兄投過來的目光,立馬放低語氣道:“這位大哥,能否告知我們那個……天淨山的去向?”
“哦!”等了一會沒得到答覆,鬼哭識趣地跑回去在玉青水的手環裡拿出一沓貝尼塞到那人手裡。
那人看了一眼是通用貝尼,數量可人,四下張望了一下沒有同僚看見,立馬塞進了兜裡,故裝高冷地咳嗽了兩聲,“天淨山就在這裡往上走,騎馬大概十日的路程,在我們蒼祁王都附近的貴族城裡 。”後又好心提醒道,“就算有錢也要省著點花,貴族城可是個燒錢的地方。”
說到最後,即使是跟外人講述自己王朝的地域,還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鬼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去到那個所謂的貴族城,自己的兩百萬夠花多久?但還是對兵卒連連道謝。
看著鬼哭二人騎馬離開,那人喃喃自語道:“兄妹?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