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東西都像以前一樣擺設,絲毫未變,處處散發熟悉的氣息,恍然聽見他歡笑。
牆上的水墨山水,細緻的屏風,精雕的桌椅,整個大廳佈置得十分雅緻。背後的人不是她,到是一個隱約的男子身影,劉海歪於胸前。
那人身影筆直,隔著老遠都能夠感覺到一股錚錚之氣。
她心下力,可明白了,想必這就是那個言子清。
那人只是撫摸著琴,卻並不彈琴,也好像沒有察覺到她進屋子來,只是聚精會神的看著琴絃仿若咒語在耳邊迴響,眼前視線開始模糊,只剩下在吉玉手輕挑銀弦。
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過了許久,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緩緩站起。
他弦上彈動的指尖。了無節奏地勾動著琴絃,低低地笑。
他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撥動琴絃,唇角有溫柔的笑意。。
在這段時間裡,姜雲禾一直站在高臺上,牢牢盯視著那陌生人;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他身上,那一陣子,她的視界內的一切目標全都從她眼前消失了,只剩下了他和她兩個人。
她慢慢的走進了屋子,那人始終都沒有抬頭,這種時候自然是由她主動說話的,畢竟她就算是迎客的人。
“可是言公子?”
她的語氣淡淡柔柔的,這是這些天她的聲音突然變成了這樣,嗓子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說話中,自帶一股柔弱之氣,卻偏偏還有一絲絲丁丁語音讓人聽起來如同清泉過膝。
這種變化自然是極好的,讓她說的話不由自主的帶一種蠱惑之力,也會省他很多的口舌,畢竟他只需要輕輕說幾句話,其他人就會滿口稱是倒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言子清這才大夢初醒,意識到有人進來了,立刻拱手而立,從屏風中出來,他走路的時候不帶走一絲風,感覺四周的空氣都是靜止的,然而她的劉海偏偏輕輕的飄動著。
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凍著的地方,那人從層層屏風走出來的時候,頗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他的越來越明朗,眉眼也越來越清楚,直到他終於走出來時,儼然是畫中人模樣。
真的是上京不可多得的美男,姜雲禾心中這樣評價一副貴公子模樣,看來家裝是個富裕的,不然也不會千金讓他來談取跳舞,不過並沒有再上京,聽說過有姓嚴的人,那麼的話,那些人說的就是真的了,這個人真的是遠道而來,來看她跳舞的。
那人頗有禮貌,一點也沒有其他意思的樣子,好像是見到了什麼尊重的姐姐之類的人,先是對姜雲禾微笑,以示禮貌。
“你就是姜姑娘吧,在下言子清,聽聞姑娘玉琵琶跳的最好,特意從孟州趕來,只為一睹姑娘神仙之舞。”
那人上來就自報家門,將一切說得清清楚楚,倒是一個爽快的人。
姜雲河的玉琵琶的確跳的不錯,也是這些天來,大家都想看的一支舞。
這支舞是她經過一些簡單的改變,曾經她在宮廷中看到有人跳樓,她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也在這裡跳這種,如果被人識破了身份,她豈不是就要丟大人了。
於是她就對那隻舞蹈進行了一些小小的改變,對一些動作進行了逆轉,甚至有的動作被她刪減掉了,摻雜了一些其他的動作。
她親自設計了一番之後,儼然成了一隻新的舞蹈,她自己親自命名為玉琵琶,並稱是在其他地方學來的,這些人倒是也沒有人懷疑。
“大家過譽了而已,將那隻舞吹捧的太高,公子如今提起來,我倒是真的不敢跳了,怕失敗了公子的性質,畢竟真正的風雅在於欲得而不得。”
那人聽聞他說這話倒是來了興趣,欲得而不得,這幾個詞說的很是精闢。
曾經有人大雪去訪問一個友人,當時麼多人勸他,他卻偏偏要在那最寒冷的時候去找自己的朋友,然而等他到達朋友的屋子門口時候,雪也剛好停了,那僕人終於鬆了一口氣,準備和自己的主人一起進屋時,他卻讓他的僕人和她在一起走回去,別人都問他為什麼,然而那人卻只是覺得這是他認為的樂趣。
這件事是一段佳話,也是被很多文人墨客奉為理想的境界,他們平常閒著門市也要追求這種極致的快樂,然而,這種快樂是可遇而不可求,可知而不可得,能從書本上看到這種風趣,可是在現實生活中是沒有辦法模仿的,今日顏子卿聽完這話,一時心馳神往,對姜雲和的好感,立刻就增加了。
“姑娘說的在理,然而我遠遠而來,只是為了看這支舞,既然姑娘這樣說的話,那我們改天再看,不如再給我留一些念想,你看這樣可好?”
那人是在詢問姜雲禾的意思,看來倒是真真正正的尊重她。
“公子是客人,我一切都聽公子的,可能有所誤會,再怎麼說這支舞如今就是貨架上的商品,公子想什麼時候買就什麼時候買,只要有興趣,我立刻就可以給公子跳,不過剛才是提出了一點拙見而已,公子也不必當真,好像是我故意推辭一樣。”
那人哈哈一笑,自然是覺得這姑娘是故意謙虛,也是不想往自己的身上扯,事情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害怕這裡管事的,說她怠慢了客人,於是他信誓旦旦的說。
“沒有關係的,既然姑娘都這樣說了,一切都是由我隨意的,我今天想怎樣明天想怎樣都是由我做主的,姑娘也不用顧慮太多,那今天晚上我就不看我了,只是那我們做些什麼呢?不如姑娘為我彈一首琴吧,畢竟這個倒是沒有聽說姑娘有什麼絕技,姑娘,無論談的好與不好,我都洗耳恭聽,豈不是快哉?”
他趕緊替姜雲禾想好了,到時一個非常貼心的人,看來平常也是那種非常隨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