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若是如此行事,那便是壞規矩了。”柳傾並不回頭,自然也無視身後兩側被刀光剖開的石牆,雖說目光依舊瞧著平和,可隱隱卻有些鋒芒顯現。
“還是那句話,打贏便有好處可得。”握刀的矮小漢子笑道。
這時節,雲仲才騰出空來打量漢子一身行頭,卻見這兩位漢子,身量均是極矮小,雖說衣衫瞧著樸素,可只瞧立身不動的氣勢,便覺並非常人。最為令雲仲不解的一點便是,那位打出一道如虹刀光的漢子,竟是以單手反握單刀。
即便身處江湖之外,躬耕地壟的百姓也曉得,反握器具極難運力,雖說江湖之上不乏反手劍式刀法,可終歸是勝在詭奇一項,至於力道,則是平白削減了數成,並不適宜武鬥之時。
“那若是打不贏?又當如何?”柳傾朗聲問。
握刀漢子呲牙,“那我兄弟兩人自然不可輕易與人好處。”
書生拽著雲仲轉身便走。
“在下認輸,那好處就勞煩二位好生把持,待到在下修行有成再取不遲。”
雲仲這才有感,讀書人耍起無賴來,可比他這後生更為輕車熟路。
又一道刀光炸起,雷霆炸響,可街上並無一人朝巷子之中看去,似是壓根未曾聽聞到半點聲響。這一刀,柳傾卻是未躲,只以袖口朝後頭一甩,就將這匹凝練至極的刀光生生甩碎。
“好本事。”握刀漢子眉尾一提,似是叫柳傾這一式看似雲淡風輕的摔碑手勾起了興致,又是遞出摧枯拉朽的幾道盛如潮水一般的刀華。
燦燦兮如烈陽。
再一再二,哪有再三的道理。
即使是柳傾一向的和善脾氣,卻亦是面色有些陰沉,於是這身形極高的書生,將腰間書卷鋪展開來,背對數道刀華,輕輕捏了捏指節。
刀芒有七,叩指骨一回,去刀芒中三,叩指骨二回,去盡小巷刀芒。
原本刀芒沖天起,攜來天地無數風碎葉,二指過後,小巷之中落滿葉灰,紛紛揚揚,似雪如塵。
可南公山向來無吃虧的主兒。吳霜是如此,大師兄也理應如是。
矮小漢子出手三回,而柳傾只出兩式,如今仍缺一式未曾歸還。
起陣如流水,疊指亦似潮。
書生叩了第三回指。
於是半座東山城,便有無數陣中氣扶搖而上,虛影之中,憑空又起一座東山。
謂之東山再起,最為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