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頭,一個黑兮兮的身影蹲在牆角,左顧右盼。
不一會兒,他向後急退幾步,猛的一衝,單手借力,一個完美的東莞仔跳,直向牆內躍去。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對映出他皎潔的身姿,和那雙驚恐的大眼睛。
噗通一聲,完美入水,一系列連貫動作都帥到無與倫比,只是這壓水花的水平,和越南跳水隊有的一拼。
“劉遊!你個混蛋!”
兩道鬼影穿牆而過,來到他身邊。
鬼老劉:“這兒什麼時候變成魚糖了?我記得以前就是花壇啊。”
張自在打了個哆嗦,今天這仇算是記下了,等會兒一定要把這老不死地的腳皮和魷魚絲混一起給他吃。呃,好像不應該叫他老不死,叫老死才對。
來到鬼老劉的房間裡,張自在順利的在他的床頭櫃上拿到了那個傳說中的鐵盒子,還順道將抽屜裡的半包中華裝進口袋,起身準備出門。誰曾想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怒吼
“把窩東西給餓擱哈!”(把那東西給我放下!)
猛的一回頭,才發現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帥哥立在身前,對著他怒目而視。這帥哥長得稜角分明,英俊逼人,尤其是那雙碧綠色的雙瞳,實在是撩翻一切的存在。
張自在努力的回想著自己曾經學過的那點兒英語,笑著衝他招手道:“哈嘍,賣內幕誒絲張自在,砍油斯皮克柴尼死?”
老外不答話,只冷冷的看著張自在。
難道這老外母語不是英文?可是張自在除了那幾句英文單詞,能會的就只剩下自學的島國語了,而且那些語言,用在這個男男的場合,估計也不合適。
就在張自在猶豫要如何和他溝通的時候,老外開口了:“餓奏(我就)猜你麼安好心,今兒個在門口兒就盯著你娃領列(了)倆鬼在窩(那)兒晃盪,果不其然,居然四(是)個賊娃子!(小偷)”
我去!不是老外嗎?這一口流利的陝西話是從哪兒來的!
老外從背後掏出一把桃木劍來,直指著張自在道:“同為修道中人,你不想著造福社會就罷了,居然還驅鬼偷竊!餓今天奏要替天行道,拾掇(收拾)你這個哈錘子!(壞蛋)”
驅鬼偷竊?這個老外能看見鬼?這麼說他就是老姚口中所說的修道之人咯?
老姚曾經說過,除了陰差之外,人間還有一些修士,他們才是真正消滅厲鬼的生力軍。
因為厲鬼已經被剝奪了入地府的權利,基本上不屬於地府管轄範圍,除了鍾馗退休前喜歡狗拿耗子以外,大部分時間都是人間自己內部解決這些問題。
畢竟嗎,地府人抓不屬於地府的鬼,這屬於跨境追捕,確實容易引起外交矛盾。
張自在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碰見這些活著的真道士,當然,那些街口隨便攔住個人,開口就說我觀你兩眼無神印堂發黑,近日必有大災的那種不算。但是,有道士不稀奇,可面前這個道士居然是個洋鬼子!這給張自在帶來的震撼與驚喜不亞於那天老姚憑空變出把大長刀來了。
“帥哥,別衝動,自己人!”
“誰跟你自己人,我才沒你那麼下三濫!”洋道士說完,提起桃木劍就朝著張自在刺來。
張自在連連閃身,左閃右避,還是被桃木劍狠狠的抽中了好幾下,疼的呲牙咧嘴。一旁的紋身哥見狀,趕忙上前幫忙,凌空一個李小龍式飛踹朝著楊道士踢去。
“好腳法!”張自在看著紋身哥的身影由衷的感慨。那一腳,速度奇快,角度刁鑽,直衝洋道士的面門而去。只可惜,踢是踢到了,卻並沒有對洋道士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紋身哥由於鬼力不足,根本無法對凡物產生任何接觸,所以那帥氣逼人的一腳也只是從他身上穿體而過而已。洋道士冷笑一聲,回頭衝著紋身哥道:“哼,區區一個白衣級的普通鬼也想助紂為虐!回去多修煉修煉吧!”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靈符,朝著紋身哥就甩了過去。
靈符直貼紋身哥的胸口,一霎那間,他彷彿過了電一般渾身顫抖,倒地不起。張自在看到紋身哥被傷,來了火氣。當時自己可是在老姚面前打了保票絕對把這些鬼爺安排的妥妥當當的,要是在這兒被這個半路殺出的洋道士給打得魂飛魄散了,老姚今年競選優秀員工的機會就沒了,到時候要是拿自己撒氣,估計自己就真得去地府住墳景房了。
“你個洋鬼子!”張自在大喊一聲,抄起手機,飛身一躍,便朝著洋道士的面門乎了上去。洋道士見狀,不屑的冷笑一聲,反手將桃木劍擋道額前,想要擱開這一擊。可是,他錯誤的估計了手機的堅硬程度。
這個手機,可是從十幾層樓掉下來都不見半點傷痕的硬貨!別說桃木劍了,就算美國隊長的盾估計都擋不住這一下!所以,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桃木劍應聲而斷,手機順勢落在了洋道士的頭上,一瞬間便鼓起了一個大包。張自在趁機連忙跑到紋身哥身前,將靈符撕掉。此時的紋身哥臉色煞白,身影也虛暗了許多,不過好歹張自在撕的及時,撿回了一條鬼命。
洋道士望著自己手中的斷劍,心疼不已。這可是自己花了兩萬塊讓師父從八仙庵特地求來的開過光的法器,結果就被一個手機這麼拍斷了!
洋道士心痛的朝著張自在道:“賠錢!”
“賠你妹啊!你這個洋鬼子還講不講理!自己先動的手,還讓我給你賠錢?咋滴,真以為自己是八國聯軍,還想著不平等條約呢?”
“我是標準的天朝人!”洋道士掏出身份證,朝著張自在晃了晃。
“那我不管,反正是你自己找茬兒的,再說了,你把我朋友傷成這樣,醫藥費我還沒管你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