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愚蠢的人類,應該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裡。我被束縛於此數百年,連我都並不清楚這裡的真實全貌。」永赤之主苦笑道,抖動了幾下如樹幹般的身軀,抖落下幾片黑色的飄忽著的圓柱形金屬薄片後,繼續說道:
「當年,這群自稱是不畏強者、勇敢無畏、熱衷戰鬥的克魯斯德人,為了所謂的千年帝國覆滅的命運帶來的恐懼,把我誆騙至此,企圖將我徹底束縛起來,透過序位魔物來持續榨取我的能量。」
「之後呢?」萊特問道,打量著永赤之主身體附近地面的土壤。
「克魯斯德人的企圖自然是失敗了,以人類的身軀想要控制排位前列的神明,本身就是痴心妄想。」永赤之主回答道,臉上露出幾分屬於上層人物的得意姿態。
「可現在你卻被真實地困在了這裡,我也一樣。自從前幾天甦醒後,我就透過體內的"紅色魔源力"在尋找向外走出的道路,可惜一無所獲。這裡像是一個充滿隨機性的迷宮,一會兒是宮殿,一會兒是沙漠,一會兒又是冰川和森林,總之是毫無頭緒。」萊特望著周圍昏暗燈光之外的漆黑領域,無奈道。
「那是因為貪婪,無盡的貪婪與並不匹配的智商與能力。」永赤之主憤憤不平道:
「人類總是貪婪的,妄想追尋永恆之物,他們啟動的序位魔物名叫"比祖尼之淚",妄圖操控我的身軀,可我體內永恆的烈火瞬間外溢,無盡的"焚火"幾乎毀滅了因為科學實驗而建造的定居點。
「而我體內濃郁的火焰魔源力,卻恰巧與幻化為黑色煙霧的高濃度"殤"所結合,以至於摧毀了我的**,讓我變成了這副半神半怪物的模樣。而且,在此期間,我的神性丟失了大半,剩餘的序核也在無盡漫長的時間長夜中不斷損壞。單純以可以量化的實力來看,我目前的魔源力水平,估計只有序階3:戰鬥等級。」
「"戰鬥"等級,並不算弱小了,在魔源力大幅減少,日趨稀薄的時代,整個日涅帝國,或是克魯斯德聯邦或許也找不出幾個。要知道,我現在也才不過序階5:痛苦等級而已。」萊特寬慰永赤之主道。
「我和你並不一樣。」永赤之主忽然抬起頭來,用赤色的雙眸緊盯著萊特的黑色瞳孔,認真地說道:
「你是具備十足"神性"之人,被人類與神明選中的幸運兒。你還額外繼承了屬於古舊神明的"暗迷之觸",以及無數人曾夢寐以求的傳承力量"紅色魔源力"。甚至於……你還是【秩序者】,你的晉升本來就是全部16個序組中最為緩慢的,還得額外經歷一輪又一輪沉寂與痛苦。
「其他的職業者或者無職業者晉升兩個序階所消耗的能量是你【秩序者】的兩倍,而得到的力量卻與你獲取一個序核相當。」
「我並不十分了解這個,也並不關心力量與晉升。我只知道,我是被迫來到這個世界的異位面普通人,最開始我只想回家,而現在,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真是一個幼稚而又十分可笑的詞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永赤之主狂笑了差不多半分鐘,才略微在呼吸急促造成的顫抖中猛地深呼吸了幾口,繼續道:
「你知道嗎?那些神職人員,甚至部分舊帝國的科學家宣稱,【秩序者】是萬里挑一的人物,在"序組牌"的鑑定中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的機率會出現"秩序"這張卡牌。
「可他們不曾告訴過你,實際上,【秩序者】並非"千分之一"或是"萬里挑一&q
uot;,而是"唯一"的存在。」
「"唯一"的存在?」萊特有些難以理解,機械性地重複道。
「沒錯。」永赤之主微微頷首道:
「同一時期只有一位【秩序者】的存在,而一個時代,最多不超過三位【秩序者】。【秩序】、【秩序】,顧名思義,就是維持這個世界最基本運轉的存在。當一個時代需要結束,進入一個嶄新的紀元時,便會出現【秩序者】來引領。
「你們或是如伊凡二十二世那樣身居高位,以皇帝的姿態掌控全域性,推動一切的發展,或是像那些被歷史長河所淘汰的【秩序者】那樣,在不經意的數個歷史節點中恰巧作出了正確的抉擇。換句話說,你們的出現本身就是自帶了"至高、唯一的使命"的。」
「"使命"?對我而言,是結束廢土紀元,迎來"星辰紀元"嗎?」萊特進一步追問道,半步上前,幾乎與永赤之主那張英俊的面容緊挨在一起了。
「或許是,或許又不是。我現在並沒有獲取造物主態度的神明力量了,我只能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視角,協助你猜測。不過……」永赤之主冷笑道:
「這也就意味著,你的一切都是造物主本身所賜予的。你想知道的"真相",或許恰恰就是造物主所必須隱瞞的"最為敏感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