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眉頭蹙的很緊,像是在思索劉公公話中的可行性。
“老奴只是胡言亂語,盼望能解帝王憂愁,皇上見諒。”他誠惶誠恐的磕了一個頭。
皇帝稍稍回神,擺了擺手,“起來吧,你比前頭那個心思活泛。”
劉公公訕訕一笑,像是聽不懂這是誇他還是什麼。
“天兒被禁足的時日也不短了,想來也該知道錯了,你讓人去通知一聲,明日便讓他上朝議事兒吧。”
“是。”劉公公領命,下去吩咐了。
剛好御膳房那邊將“土方子”端了過來,劉公公道,“給我吧,皇上這會兒心情不好,別觸了皇上黴頭。”
“是是是,多謝公公。”那人立即交給了劉公公。
“你們也都退下吧。”
御書房外的人都被遣散,劉公公端著湯藥進了御書房,他沒有第一時間遞上龍案,而是十分謹慎的一一試毒,確定沒有問題,才呈了上去。
皇帝喝了半碗,就沒有再動了,劉公公立即又端了下去。
宮女上前要端走,劉公公道,“這麼好的東西,倒掉可惜了,正巧這盆牡丹長的不好,給它澆灌上,增添增添養份。”
宮女哪敢說話,他兀自端起湯碗,倒進了一側的一株牡丹的根部。
……
與此同時,香覺寺半山腰上,一個黑影拖著疲憊的步子往山上行去,有些匆忙。
“頭兒,好像是。”暗中,一人對領頭的慶安說道。
慶安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眯眼看著那身影緩緩靠近,等走到跟前,藉著月光,他終於看清了那人的臉,當即一揮手。
數道身影同時閃了出去,將那人圍在了中間。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當看見慶安時,一張臉抽搐了幾下,旋即長嘆,苦笑了起來。
“蕭施主為了老納,當真是費心了。”
慶安,“聞音大師為了躲我家主子,也頗為費心。”
聞音再次苦笑。
輸人一籌,他無話可說,“老納可否先上前看一眼師弟再隨你走?”
“不必了,住持大師好的很。”
聞音微微點頭,沒有任何意外,只是稍稍鬆了口氣。
從慶安出現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師弟給他的那封信估計是被蕭淵動了手腳,他一開始也生過懷疑,可那畢竟是自己最親的師弟,便是知曉很可能有詐,他也做不到充耳不聞。
“聞音大師,請吧。”
聞音抬眸,深深看了眼山頂,再次嘆口氣,轉身隨慶安離開。
兜兜轉轉,又是白忙一場,聞音甚至有種自己為什麼不真死的悲愴!
……
第二日早朝,蕭天終於解了禁上朝,可皇上,卻突然病倒了,病情來勢洶洶,整個太醫院都守在龍榻旁。
第一日,朝政暫時擱置,所有大臣,皇室宗親都守在宮殿前等訊息。
一直到傍晚時分,蕭淵才回府,慶安就守在門外,壓低聲音稟報,“主子,聞音大師帶回來了。”
蕭淵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了片刻的鬆懈,他立即加快腳步往府中走去,邊問道,“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