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中嵌著顆拇指大的珍珠,更顯得髮絲烏黑光潤。玉腕上套了一對白銀纏絲雙扣鐲,不細看恍若無色。花顏只描了個遠山黛,一顰一笑皆透著不返氣勢。她嘴角勾著一抹淺笑,笑顏如花,令人駐足。
徐軒逸本就是一身玄色常服,故兩人在秦府門口涼亭等候,只諾雪晚姍姍來遲,顯然是特意打扮了的,身著鵝黃色長裙,首飾更是耀眼奪目。見徐軒逸與秦雪初於坐涼亭裡相視而笑,諾雪晚覺得刺眼極了。
“二妹妹可讓我和太子殿下好等。”秦雪初於的話輕飄飄入耳中。
諾雪晚緊攥著粉拳,掩在袖下。她面上讓自己笑得更柔和些,站在涼亭外施禮,嬌滴滴一聲,“韻可參見太子哥哥,參見大姐姐。”
徐軒逸還未開口,秦雪初於先呵道:“太子身份尊貴,豈是你小小庶女能喚作哥哥的?平日裡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秦雪初於心裡吐槽,還太子哥哥,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諾雪晚臉色一僵,她沒想到秦雪初於會在太子面前讓她沒臉,一時唇齒張張合合卻是沒有吐出半個字來。
秦雪初於睨了她一眼,又對徐軒逸一臉歉意:“二妹妹不知禮數,實在是錦於沒有教導好,還望太子哥哥不要見怪,回頭錦於定會罰了她去。”
徐軒逸不動聲色的觀察秦家姐妹,眼下覺得還是秦雪初於更能撐的起檯面來。諾雪晚平時膩膩歪歪,雖說可人,但那番姿態更適合做妾室。
諾雪晚若是知道自己努力裝出來的模樣被這般評價,怕是要吐血了。她放棄了尊嚴和最寶貴的東西,要的就是與他平起平坐,坐擁後宮主位,只可惜那某時妖嬈嫵媚的模樣被徐軒逸在心中定了妾室的位置。
“這是秦府的家事,錦於妹妹處理就好。”徐軒逸輕輕一句話,就將諾雪晚交由秦雪初於處置。
諾雪晚心裡涼了涼,強笑著說:“是韻可失禮了。”
“錦於妹妹,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說著徐軒逸就起了身,秦雪初於緊跟著起身,隨在他身後。
馬車是早早備好的,足以彰顯了太子身份以及秦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
然而,最末那頂是秦雪初於特意吩咐的,淺藍色鍛布頂子的馬車,暗色的簾子上只繫著一對兒鈴鐺,簡單至極,接近秦府馬車的最次等,是為庶女專坐的。
諾雪晚住了腳步,面色變了又變,她平時出府可都是嫡女例下的馬車,今日變成這樣,一時怨恨的看著秦雪初於。
“二妹妹,怎麼了?這馬車讓你你不滿意?”秦雪初於上前過來問她。
諾雪晚搖了搖頭,只聽秦雪初於又悠悠道:“滿意就好,二妹妹也該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眼看著徐軒逸上了為首的馬車,諾雪晚冷道:“秦雪初於你不要得意!”說完她憤憤轉身鑽進了代表庶女身份的馬車。
馬車裡的諾雪晚臉色難看極了,哪怕是抹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
諾雪晚內心吶喊著:從小到大父親都是寵著你秦雪初於,從不顧及我小小庶女,就連秦朱兒也是有老夫人寵著!偏偏我,連生病也是外出請來大夫,明明自身醫術精湛,卻偏偏不給自己的女兒醫治!憑什麼你可以去繼承秦家傳承的針術,憑什麼我連學醫都不可以!秦雪初於,你都得到那麼多了,你雖說跟太子青梅竹馬,可是五年以來都是我陪著他,憑什麼一回來就要搶走屬於我的人,憑什麼!
秦雪初於可不管她什麼表情,進了絳紫色織錦的馬車,眼見三位主子都進去了,這才開始動身。
車軲轆滾呀滾,經過了鬧市,外面吆喝聲四起,秦雪初於掀起一角窗簾,映入眼簾的是紅彤彤誘人的糖葫蘆,琳琅滿目的珠簪玉鐲,各樣的小攤,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過了一會兒,外頭逐漸靜了下來,馬車上的人各懷心思,妒忌的也好,試探的也好,秦雪初於想得煩躁,索性闔眸假寐。
桃花林。
呈現眼前的便是粉嫩嫩的一片,桃花綻放不少,樹上掛著的幾個花苞宛若小娃娃的臉頰似的,那些低垂著的又似姑娘家嬌羞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