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要來了!”
一個手拿紅帕的喜婆,正滿臉急切的跑了進來,一旁身著喜服的秦雪初大聲咳了一聲,用帕子捂著嘴,只見一片血紅,紅白相間,令人心驚。
“哎呀哎呀,大小姐怎地又咳出血來 ,趕緊的上轎吧,不然可等不了拜堂了!”
這喜婆剛說完,身邊的孔氏猛然朝著這邊遞來不悅的目光,又轉過頭看著新娘子開口,“雪初啊,還不趕緊上去,今兒若是好好沖沖喜,你的重病便能好了,正是因為如此,二孃才讓你替雪芷頂了這門婚事啊!”
聽到這話後,秦雪初嗤笑的看了她一眼。
這擺明了就是二房故意為之,覺得和周家的庶子成婚沒面子,才故意弄這麼一出,讓自己成了這個新娘子,不但如此,現在還倒打一耙,說都是為了她。
況且爹爹還應下了。
這樣的事情她也早就習以為常,縱使心裡苦澀,可眼下事已至此,她也別無退路,自小體弱多病,能撐到今天已是老天爺眷顧,即便清楚他們的算計,可她卻也別無他法。
“就你這病怏怏的模樣,能有沖喜的機會已是天大的好事了,你可別還不知趣!”站在一邊的秦雪芷也頤指氣使道。
“閉嘴!”孔氏不悅的開口。
秦雪初卻又忍不住吐血了。
也罷也罷。
她這副模樣在這家中也毫無地位可言,又有何必要繼續留下,她轉過頭,不再看向任何人,而是被人攙著上了花轎中。
一直扶著自家小姐的阿瑤,眼看著她這般虛弱的樣子,強忍著眼中的淚,心裡萬分酸澀。
一路上,花轎咯吱咯吱,不久便晃悠晃悠的到了城西邊的周家,成伯侯府。
秦雪初一直聽見外面熙熙攘攘,圍觀了不少人。
“聽說今日出嫁的不是秦家的二小姐。”
“什麼,那是誰啊?成伯侯府哪能接受?”
“這二公子原先是同秦家庶出的小姐定的親,可今日是秦家嫡女出嫁!”
幾人正在竊竊私語。
“嫡女?這小公子可真是好運氣啊!”
“哎呀,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麼好的事情豈會這般容易,我可聽說了,這位大小姐身體孱弱體弱多病,別說是生個一男半女了,眼下就是能撐個三五日都是問題,那秦家說是沖喜,也不知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二人正在議論之際,只見不遠處一個身著喜袍的男子正被人攙著走來,喜袍還敞開著,瞧著他走路跌跌撞撞的樣子,一人趕忙壓低了聲音。
“你瞧瞧,其實按我來說,這二人般配的很,這周家公子不是也喝的爛醉回來嗎,還是打回春樓的呢!”
而眼前這位搖搖晃晃的周公子,便是成伯侯府的二公子,今日的新郎官,周子睿。
他身姿站不穩,還打著嗝,竟走到花轎前,將轎簾掀開,那抹大紅的窈窕身影出現在眼前。
眾人瞧見這周公子憨憨的朝著裡面笑,“下,額,下轎吧,娘子……”
阿瑤想起方才那些閒言碎語,再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一氣,直接瞪著周子睿道了一聲“姑爺”,那表情簡直要哭出來一樣。
秦雪初卻不以為然,將右手緩緩伸出,同周子睿觸在一起。
她的手心冰涼,手指細長蒼白,在觸及到的那一刻,周子睿的眼眸變得詭譎起來。
見她身體不好,他索性揹著她進去,可他自己喝了酒走路都不穩,這下更是搖晃的緊,周圍的人也都震驚的瞧著他,阿瑤愣了些許後,趕緊護著自家的小姐,生怕她摔著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