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來了個高手,自然都想要來探聽探聽虛實的,但附近其他幾家,卻沒有一個願意做這個出頭鳥的,萬一這修士不好說話,豈不是落了個麵皮?
他宋成濟離此人最近,又因為有一門望氣之術,所以便被眾人擠兌了過來。
只不過沒想到這位修士居然是一個身負宗正功法,而且壽元將近之人,這倒是讓宋成濟頓時感覺自己來對了。
看這人獨來獨往的孤僻樣子,想來應該也是散修。
是散修,就是無牽無掛,若是此人不日就壽盡隕落在此,那這一身積累和功法,自然也要有個落處。
雖然許多散修死之前,寧肯將自己的一身破爛藏在無人知曉的泥坑地底,讓人永世也挖不到,但還是有許多修士,臨死之前,看透一切,將一身遺物,死後盡皆送於人的。
這名女修明顯已經命不久矣,他若是近日與之交好,說不定過段時間,等她死時,自己就能繼承一部分遺產。
就算繼承不了,到時候此人一死,眾人爭奪起來,他若是有個朋友的名分,處理起來,可謂是名正言順啊。
宋成濟想的挺好,無形之中,就連腳下的不乏也輕快了許多。
盞茶功夫之後,宋成濟便走到了鄭景玥暫時的休憩之地。
這裡只是一處林間開闢的簡陋場地,只有一間簡單的蘆棚,其他的,就什麼也沒有了,簡單到了極點。
或者也可以說乾淨到了極點,因為宋成濟就連一絲其他任何雜物都看不到。
鄭景玥端坐蘆棚之上,渾身有淡淡的熒光,默默流轉,雄渾法力,堂皇正大,果然非同一般修士那樣駁雜,讓宋成濟心中頓時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
見宋成濟到來,鄭景玥眉目一睜,一道無形微風忽然從樹林之中颳了過來,捲起層層樹葉,盤旋著落在了前方空地之上。
上下翻飛的樹葉,落地之時,已然被法力定型成了一個蒲團模樣。
與此同時,鄭景玥輕輕冷冷的招呼道:“寒舍簡陋,招待不周,盡請見諒!”
宋成濟眉頭一皺,這女修如此高潔做派,頗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在一般人看來,其實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但他倒也沒那麼小心眼,斤斤計較,因為與一個將死之人計較,在修真界,從來都不是什麼聰明的選擇。
這種修士,一旦被惹怒,隨時可以與敵人玉石俱焚,所以能和平相處,為何不和平相處呢?
宋成濟大大方方的落座蒲團之上,略一拱手道:“沒想到道友在此靜修,竟然如此清苦,在下宋成濟,就在邊上的九公嶺上居住,還不知道友如何稱呼?來這賈夢山,是暫住,還是久居呢?”
一邊說話,他也在一邊暗自打量著這名女修。
此人修為確實是築基後期無疑,而且一身功行,似乎與自己不相上下,唯獨就是壽元確實無多了,這一點,在近距離觀察之後,他的虛盈法觀感受得更為清楚。
甚至他幾乎可以斷定,此人命不久矣,大限之日應該就是這段時日。
不過這女修表面出來的面容,卻並不是真容,她的面上似乎有一層特殊的法力,將真正的面容遮掩了過去。
一般來說,這種改換面容隱藏身份的小手段,都不會太過高深,應該逃不過他的盈虛法觀才對,只是他看了一會,卻發現盈虛法觀竟然對這手段不起任何作用。
他根本看不透這女子的真正模樣,這就讓他有點驚訝了。
難道此人真的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前人傳承?還有什麼特殊的法門不成?
宋成濟暗中觀察鄭景玥的時候,鄭景玥也同樣有所感覺,此人雙眼之中,似乎有什麼蹊蹺,一眼就看出了她面上有偽裝。
聯想到之前在陣法之外,他也能視這陣法於無物,一眼就能看向自己的所在,鄭景玥頓時明白,這人多半是修煉有什麼清明神目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