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謀逆這個罪,屢試不爽。
江彬雖然手中有兵,但並不是軍閥,與軍閥根本上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他手中的權力架構更像是宦官,一分一毫都是源自於朱厚照。
如果朱厚照沒了,他的權力就如同擺設,無論是錦衣衛還是東廠亦或是團營,都將頃刻效忠新君,誰特麼會給江彬這麼一個二五仔賣命。
而且滿朝文臣都想把他活剮了,他唯一的依靠只有皇帝,造錘子的反。
這一點,江彬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
所以他不僅不會造反,還會每天燒香拜佛,虔誠的向上天祈求朱厚照長命百歲,最好能夠再借五百年。
面對朱厚照的這一句話,季伯鷹微微一笑。
“刀,我可以幫伱取。”
“你需要的是決心。”
政治很複雜,但有時候政治,也很簡單。
對正德朝來說,對朱厚照來說,翻盤只需要一個人,足矣。
那就是,江彬。
只要江彬出現在京師,只要江彬見到朱厚照,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因為只有見到朱厚照,拿到聖旨,江彬才有那個膽子,他這把刀才能夠名正言順的砍人。
季伯鷹看著朱厚照,他從朱厚照眼中看到了猶豫遲疑。
這也怪不得這位武宗皇帝,朱厚照雖然貪玩,但有一點就連文官集團都無法抹黑,那就是朱厚照心性醇和,對臣子很是仁慈。
以及,大明這些年來養成的慣性。
自仁宣之後,尤其是土木堡之變,北平保衛戰以後,文官集團勢力便是開始飛速膨脹,而天子對文臣更是禮遇有加。
尤其是朱厚照的父親孝宗皇帝朱佑樘,主打的就是一個禮賢下士,差點都沒讓文官給賣了,還在幫著數錢。
這些,都深深影響著朱厚照的思維慣性。
“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
還不等朱厚照這句話問完,他已然發現周遭景物變了。
‘這什麼地方?’
‘怎麼這麼多穿龍袍的?!’
‘我上天了?’
在定睛看清楚的那一刻,這是朱厚照心中的第一念頭。
洪武時空,醉仙樓。
當季伯鷹帶著朱厚照回到醉仙樓主堂的那一刻,老朱正坐在自個的太師椅上悠哉喝茶,阿標則是獨自在鑽研季伯鷹講解的白銀策略,緊皺著眉頭,似是在頓悟。
老朱棣和朱老四,這兩個異時空同體,再加上道衍和尚,三人圍成一個小圈,正在熱烈討論著大航海的計劃。
尤其是朱老四,完全是以一副學習的態度聽著老朱棣的講解,頻頻點頭。
畢竟老朱棣的時代,三寶太監已經六下西洋了,而且建立了成熟的當世最強海軍,這對於朱老四來說,那是有著無法取代的借鑑意義,能夠少走許多彎路。
而建文朱高熾,獨自一人趴在桌案上,湊近望去,可聽見鼾聲。
洪熙大胖和永樂大胖兩個氣色不佳的湊在了一起,兩人討論的課題也很簡單,那就是怎麼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