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莊的侍者從土大師手中將劍取走送往荊明所在的天字號包廂,他沒有立即離開,立在臺上面仰起看著屋頂,眼角掛著輕鬆的笑容,大半輩子的債這一刻終於還清了,扛在肩頭的重擔到了放下的時候,小聲道:“雅兒,別急很快我就會來陪你了。”
手藝人貴在有人懂。
手藝人土大師懂他的是荊明。
懂的人知道這四十萬倆銀子花的物超所值,而且還有盈餘賺頭。
包廂外響起敲門的聲音。
自認為全方位將荊明壓制的死死西半夏,又坑了他一把,騙他用四十萬倆銀子的鉅款買了一把連豬都殺不死的破劍,正是開心的不行,知道是那侍者送劍來了,比荊明都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這並拍賣出奇蹟的劍,道:“快進來。”
侍者將劍捧著走了進來。
西半夏積極的不行,起身快步迎上去,將劍一把接過,心情好也慷慨的不行隨手就丟了五百倆銀子打賞那侍者,道:“賞你的,沒你什麼事了,出去吧。”
侍者身子恭著後退。
就在他出門要將門關上之際,一隻白皙的手掌搭在門上,侍者扭頭看見確是位美貌無雙的劍侍,這女子體態修長凹凸有致,如不是這房中有墜兒在,儀她的容貌身段也足以襯托起窗外的美景了,那人進屋後躬身道:“蓉兒見過公子,墜兒姑娘,荊公子。”
西半夏見著她非常開心,確切的說是見著她抱在懷中倚在肩頭的劍非常開心,這是一柄古色古香的劍,劍鞘非常考究密佈神秘的魚鱗紋,多處還鑲嵌了命貴閃閃的寶石,指著這劍向荊明說道:“這劍名為天佑,是我三年前花了二十萬倆銀子從一個朋友那得到,是正經八百的陳萬大師的得意之作,今兒個剛好大表哥得了土大師出品價值四十萬倆的寶劍,可以放在一起比比,也好讓我知道這柄天佑劍差距在什麼地方。”
劍侍蓉兒聽見四十萬倆幾個字的時候深深看了面帶笑意的荊明一眼,配合“土大師出品殺不了豬”的名頭,這樣的眼神就好似直說:“你是不是有病,錢多燒的慌買他的劍。”
荊明淡然自若,好似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傻。
這表情在墜兒看來更像是打斷牙齒往肚裡咽的強撐,她對荊明原本印象不錯,送他錢也許是抱著將荊明拖到一條船上的意思,但那件雲祥衣可是女子從選材到一針一線縫起來的,誰說沒有幾分芳心暗許的意思,見著被荊明這般糟蹋燒的到處都是破洞心中很是氣惱,故意同西半夏親近不是沒有存心氣荊明的意思,柔聲道:“半夏好漂亮的劍,天佑……這名字也好。”
“哈哈……”
西半夏開心的大笑,道:“墜兒過譽啦,劍的好壞可不僅僅在外表,內在利而韌才是重點。”
鏗的聲劍鳴四十萬倆的寶劍抽出,原本溫暖的屋內驟然一冷,劍氣寒光照人,僅看土大師這劍的外觀同氣質,荊明花了這四十萬倆也不算太傻,很快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剛才還牛逼的不行照滿屋冷氣的劍,前後不過幾個喘氣的功夫,迅速的黯淡,房間的溫度也隨之恢復,劍色直接拉稀暗淡無光,比尋常的刀劍還差上好幾分。
蓉兒極是知道怎麼討好她的主人,故作驚訝:“哎呀,大表哥,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神劍怎麼成廢鐵了呀?”
墜兒面上神色不自然,到底頂著表妹稱呼不是。
到是荊明憨憨的笑著,看起來還沒從得到神劍的興頭裡回過神來。
西半夏內心欣喜誇讚奴才懂事,嘴上喝斥道:“狗奴才,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大表哥的想法哪是你等貨色能猜到的,還不快道歉。”
蓉兒面色緊張不像做假,慌忙退開倆步,膝蓋一曲跪在地上豐碩的胸脯子重重跳動,道:“蓉兒不知公子本意,胡言亂語還請恕罪。”
從拍下劍到現在荊明的面色很開心,笑著道:“沒事,沒事。”
寶劍前後沒這般巨大落差的變化,他西半夏才感覺到奇怪呢,這就是土大師為什麼用大半輩子也沒能還清八十萬倆銀子欠款的問題所在,剛才是心情很爽,現在提這劍只能是心情更爽,假裝正經的說道:“劍的好壞不在於表面,拼的是內在,有的劍看起來其貌不揚,實際上非常鋒利,更何況還是土大師的劍。”
他將劍舉起重重斬下,劍刃咚的聲砸在桌子上,聲音好似打鼓,那殺豬匠身上發生的事情在荊明這筆四十萬倆鉅額交易上發生了,一劍下去沒將桌子斬成倆截就算了,連個口子都沒砍開,實在有些丟人。
蓉兒學乖了,沒說話,她受過專業訓練,就算遇到很好笑的事情,也不會笑出聲,只會咧著嘴,神情喜感。
墜兒忍不住了‘噗呲’一聲。
這一聲就好似導火索,不管是專業還是不專業,倆個女人前仰後翻笑成一團,畢竟四十萬倆就買了這麼一柄連桌子都打不開的劍,實在是太可笑,想必要不了多久大表哥的傻字號大名就得傳邊池玉的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