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孫雅挺著胸脯這問了一聲,皇帝登基禮儀尤為繁雜,這女人又是第一次還以為這是登帝位應該要走的路,自是坦然受之,過來一會兒,為了表示自己是為仁慈的君主,道:“寡人不喜好繁文縟節,以後中炎還得仰仗各位愛卿費心治理,都快起來吧。”
大臣頭顱頂在地上。
體子虛一點的額頭上佈滿了汗水,流在地上溼了好大一片。
還是不起。
孫雅越發不明所以,確切的說她是已經怒了,道:“還不起來?”
這時她身後那個已經站了好一會兒的傢伙憋不住了,咳嗦了聲,用全中炎朝臣極熟悉的嗓音說道:“因為寡人沒讓他們起,他們誰敢起啊。”
趙高馳。
中炎的皇帝。
一個月前將一身帝運散盡,成了活死人的傢伙這會兒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一臉呆像的女強人孫雅的身後,她面色痴呆自是知道披著一身龍袍在幹什麼,無疑等同於造反,也不愧是敢當皇帝的人,強行穩住起伏不定的心,眼中淚水噗噗的落下來,好似倚門等了好久的女子終於等到心愛的夫君回鄉,撲上去倒在趙高馳的懷中,控訴道:“陛下,你可終於醒了,這麼些大臣居心叵測再三要挾我穿這件龍袍,我說陛下洪福齊天自是會清醒過來,誰知道這些傢伙偏是不信,直接將龍袍披著我這麼一個弱女子身上,現在好了,皇上您清醒過來了,奴婢又有了主心骨。”
趙高馳在笑。
只是今天笑的同以往有些不同。
趙高馳在大臣心中一直是個文雅的人,就算是發怒也恪守禮儀,這會兒嘴角上揚,那笑容說得意不像得意,倒是像窮極的人莫名其妙得了三百倆銀子,開心的像個暴發富,孫雅說了這麼一大通,他愣是屁都沒放一個回應。
趙高馳猛的將懷中的孫雅推出去,扭手將她的手腕抓住,這女子的手中確是握著一柄綠意森森喂著劇毒的匕首,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孫雅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終,索性就心一橫,撲到皇帝懷中如他能被這番言語哄的心軟也就罷了,見他面冷成這般態度,就有將皇帝刺死於劍下之心。
孫雅吃不住疼,匕首抓握不住,鐺的聲掉在地上,趙高馳手一鬆,她身子一傾摔倒在地,盛妝盤起的頭髮散落下來,落魄的比民間女子還不如,趴在地上低低哭泣不停。
一臉表情飛揚的趙高馳看都沒看她眼,上前一步,向匍匐在地上的宋山河勾了勾手,這傢伙參與孫雅的政變,自是嚇得腿軟哪裡敢上前,趙高馳手勾了幾次見這個傢伙還不上道,索性就自己走到他身邊提著肩膀將他拉了起來,踢了他一腳才算將這又要倒地的軟腳蝦勉強站住,罵道:“站好了。”
應該已經魂飛魄散的皇帝突然出現在面前,這首輔大人已經嚇得夠嗆,這會兒還離的這麼近,三魂七魄都被嚇走了一半,身子左搖右晃不停站是站不穩了。
皇帝嘴巴咧起來,道:“宋大人好厚的臉皮啊,妖族大軍都已經上城了,你居然還有臉站在這裡。”
這麼一聲倒是將嚇得一條腿進黃泉的宋大人大半的魂撈了回來。
所犯的罪足夠被一刀子刺死,這會兒皇帝沒有提造反那茬,而是說起了妖族攻城,代表還有緩和的餘地,變化太快以往非常靈活的腦子這會兒運轉不靈,口中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啪....”
“啪.....”
中炎朝發生了破天荒的大事情,當朝首輔被當今皇帝當眾抽了倆個巴掌,打了好不容易有點心氣的宋山河腿一軟,將要倒下的時候,趙高馳一腳踢在其屁股,助他重新站好,罵道:“尚書大人,你真的不要臉啊,還站的住。”
宋山河神豐俊朗的面部爬著八道槓子。
頭腦轟轟的完全是被打蒙的。
荊明搖搖頭,嘀咕了聲:“不讀書的果然是個笨蛋,這話都聽不懂,”目光一轉盯上了離他三個身位的韓世凱同兵部尚書顧經略,又勾了勾手,讓他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