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炎的太陽已經到了中天,忙碌了一個上午的人們陸續歸家吃飯了。
荊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坐了大半天了,該喝的茶也喝了,不該看的戲也看了,差不多是時候回家了,柳如是挑戰盜木芽、長生土、冰影劍、炎呤四劍都以勝利告終,自身穿梭盜三百年前也挑戰了這四劍,荊明贏了柳如是也贏了,那麼這二人之間是不是得鬥上一場?
張小敬坐在椅子上,那雙從水鏡出現就不曾移開的眼睛這會兒終於移開了,估計長得還算不錯的荊明帥的並不入他的法眼,目光沒有轉向他而是看向那隻剩下熱灰的茶爐,用火鉗夾取塊竹炭,慢條斯理的堆放在火爐中,將爐火點燃,用扇子將木炭扇旺,已經冰冷的一壺子水,又開始嘟嘟的冒起了氣泡,這次他的手法要老練的多,壺水微漾似滾非滾,衝開的茶水冒著淡淡的熱氣,茶香四溢。
涼茶在熱。
體驗了倆次被強行按下,荊明可不想體驗第三次,立刻很老實的坐下,不等張小敬斟茶,自行抱著茶碗等著倒水。
熱水衝下,茶葉在碗中散開。
張小敬飲了口茶水,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麼了,這麼沉不住氣嗎,好戲還沒有結尾呢。”
有準備的少年還是沒準備充分。
無形中有隻手壓在頭頂,頭顱重重往下一頓,脖頸子還傳來一聲慘鳴,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少年的面老實巴交的乖巧的很。
這時張小敬才將茶碗推到少年面前,道:“喝茶。”
桌子水面映象照見得是沈福同竹輕雨二人,小姑娘一臉氣鼓鼓的腮幫子鼓的老高,柳如是的瓜慫重新整理了她對膽小二字的認知,想不到一個男人居然這般的縮頭烏龜,被人打到臉上了都不還手,他還算是男人嗎?
一路上,沈福那張小嘴就嘀嘀咕咕的講個不停。
挖盡腦汁盡挑些輕雨喜歡的話說:“是啊,是啊,我沈福在山上混了這麼久,還沒見過這麼瓜慫的男人。”
“師妹別生氣,趕明兒有機會我幫你揍他。”
“這樣的人,最討厭了,打又不打,投降又不投降,最最讓人可惡的是,烏龜殼出奇的厚......”
一開始輕雨還能回應幾聲。
誰讓沈福這小子話匣子開啟了,關都關不上,真就同輕雨講述起烏龜縮排龜殼中怎麼才能讓它自行將頭伸出來,也不知道這小子是真的懂還是不懂裝懂哄小姑娘開心。
道:“師妹,我曾見到一戶人家,只要見到烏龜將腦袋縮排殼中以後,就用清水澆它鼻子,保管就升出頭來。”
好長時間師妹沒這麼安靜的聽他說過話了。
沈福滔滔不絕,繼續分享道聽途說的心得,道:“師妹,曾經聽師父說過,烏龜縮著不出來最好的辦法是捅它屁股,保證有效。”
老小子齊雲下能著般同弟子講吓流的話正常,這一點無需懷疑。
輕雨到底是花季少年,在她耳邊說這麼下流的話,沈福心眼估計都放在了屁股上了。
大名沈福的蚊子本就吵的輕雨頭疼不已,在聽著一聲,登時就怒了,扭過面來就要發作,這時確是看見一臉稚嫩的沈福面色冷靜,雙眼中帶著遲疑的神色,瞬間之後這樣的神色變冷,道:“師妹你先行回家,我隨後就來。”
說著一路踩著牆快速離去。
沈福在純陽宗有天才之名,聽風辯味的手法更是足以排進整個純陽宗前三,時常被師兄弟們笑稱狗鼻子。
輕雨不是喜歡使小性子的人,見師兄面色如此鄭重,知道定有事情發生,當即快步向家中趕去。
奉天城門。
正午時分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
城門倆側體格雄壯的兵卒們也頂不住火辣太陽的炙烤,紛紛躲在城牆陰影中,奉天城是都城,一天有絡繹不絕的商販進入,這幾日宮中丟了寶貝,全城戒嚴九門只開了倆門,進城的人不得不排起長隊,士兵們又躲避毒辣的太陽避暑,進城的速度自然就更慢了。
劉三一大早就來到城下,獵戶家的心思原本想趕著一大早進城,想不到都已經到了晌午了才輪到他,他一個大老爺們到也還受的住,只是苦了跟著他一道出來打著見世面心思的一雙兒女,這對小人一左一右的牽老爹的褲管,那雙靈巧眼中的新鮮勁兒早就被火辣的太陽同龜爬般的行進速度給磨滅了,都耷拉著灰頭土臉的腦袋只想有個陰涼的地方可以好好睡一覺。
以漢子的心性本是打算當天來回,帶著這倆拖油瓶強行回家路上要是出了什麼好歹,回去還不是得被那話癆般婆娘埋怨,今兒個只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奉天城找個地方歇腳了。
拖著這一大車的皮毛糧草,指望著進城能買個好價錢,等到冬天也能為這倆猴子制辦一身新襖子。
韓世凱的軍隊整體戰力也許比不上荊辰的天策軍,紀律倒也不差,到是沒人敢借著便利收取貧苦人家的進城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