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景陽一手抵在皇帝趙高馳的後背,一手持這五色金劍按進他腦袋裡的樣子,換做任何一雙眼睛都會將之當成欲圖不軌的亂臣賊子,更何況還是生怕抓不住他把柄的皇后孫雅,倆隻眼睛爆瞪,神色/情真意切吼道:“魚景陽你在做什麼?”
拋開一切來講,十幾年的夫妻不是假的,孫雅想都沒想就撲上去要將魚景陽手中的劍打落。
魚景陽是飛昇高人,施法豈是孫雅這婦人能左右的。
不僅沒有‘救下’趙高馳,自己反而還撞的皮青臉紅腫,一頭栽倒在地上,她並沒有放棄,高聲尖叫道:“魏進忠,你還傻站著幹什麼,救人啊。”
剛才還在此地點評功績的魏進忠這會兒卻是沒了人影。
滿屋子的宮女太監都沒看見這位大太監什麼時候走的,怎麼走的。
皇后武道雖是低微,但也不全是傻子,以看出帝國運勢從趙高馳身上發出之後,原本那縷已經下去的心氣,這會兒卻是慢慢緩住了。
心思聰慧的孫雅一下子冷靜了下來,趙高馳已經陷入活死人的狀態,這同死了沒區別,魚景陽繼續當首輔對她接管中炎王朝不利,一邊撒潑打滾做無賴,一邊不忘將弒君的罪名坐實,吼道:“魚景陽,皇帝待你不薄,俸你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狼子野心,要將皇帝置於死地,還不快將劍放下,難道這就是你儒家的禮儀、教義嗎?”
本以慌做一團的宮女聽這一聲登時有了主心骨,紛紛譴責魚景陽亂臣賊子。
此刻正是散去趙高馳身上帝國運勢的關鍵時刻,魚景陽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手,四色劍已經按進去了五分之四。
“來人,快救陛下,”孫雅大聲吆喝這衛兵撲上去。
這些不過是以卵擊石,全都被反震了回來。
此刻,那柄劍只剩下指甲蓋的距離,帝國運勢散走的同時,也散去了趙高馳心氣,他已經成活死人,除非大比結束魚景陽選中的人可以將趙高馳的運勢全都奪回來,再次過度到他身上,不然生於死沒啥區別。
孫雅搬了許久未到的救兵,這會兒終於到了。
宋山河衝了進來,一路上吼著:“陛下,老臣來遲了,”確實,見著趙高馳頭頂長劍的樣子,也很對的住他表現出來的忠心,不顧同魚景陽飛昇於逍遙的差距,立馬一拳頭轟了出去。
散帝國運勢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柄金劍幾乎將是魚景陽一身飛昇期精純的真氣內力消耗一空。
人精一般的宋山河正是看出這一點,才敢痛下殺手,正是趁著他病要他命的意思。
魚景陽受著一拳,腳下騰騰退開三步,將皇帝的床都撞的粉碎,但他面色如常,僅僅是口鼻溢血而已。
宋山河一機靈。
老奸巨猾如他,立馬明白想殺這儒家扛鼎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變換思路下令道:“來人啊,將這意圖謀反,弒君的魚景陽拿下。”
起居殿外早已埋伏了大量禁軍,立馬全都湧了進來。
宋山河害怕這飛昇高人會反抗,假意說道:“魚大人,皇帝陛下生死不知,你的功過我等難以判斷,但在帝王身上動刀子是死罪,還請大人移步天牢,等來日陛下清醒過來以後定還給您清白。”
禁軍上前,做了個請字。
魚景陽沒有做掙扎,他向坐在椅子上的植物人趙高馳鞠躬行禮,自行退出起居殿,前往天牢接受看壓。
房中。
皇帝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孫雅手帕掩面哭哭不止。
宋山河顏色憔悴,悔恨不已。
這時,悔恨的人硬起了心腸,跪拜在哭泣的孫雅身前,道:“皇后娘娘請自重,中炎天下不可一日無主,還請垂簾主持大局。”
孫雅哭的更兇,嚎啕道:“這讓我一個婦人如何是好。”
宋山河再次叩首,頭顱鑿在地上錚錚有聲,道:“皇后,現在不是哭泣的時間,請主持大局,安撫人心,以免被有心人有機可乘。”
孫雅這才止住哭聲,冷靜下令道:“宋大人,魚景陽那廝圖謀不軌對皇上不利,朝野上下定會震動,首輔之職不可空懸,還請你代領首輔事宜,監察天下提防亂臣賊子竊取我中炎大好基業。”
這個時候含蓄反而會落人口舌,宋山河大義凜然的領命,叩謝道:“謝皇后隆恩,老臣就算拼了這身剮,也要保證帝國基業千秋百代。”
為了怕事態擴大,他同孫雅商議將此事按住不宣,等大比結束之日在釋出旨意。
宋山河一直忙到大半夜才出皇宮。
這位當朝第一新貴回到家中之後,確不是馬上休息,而是前往在暫居府中的極島大師兄黃申君住處春神樓。
春神樓中燈火輝煌,好似這裡的主人未睡。
春神樓中一片寂靜,又好似此間的主人早已經休息。
雖為首輔,宋山河依舊非常恭敬,可以說比往日更加恭敬。
到春神樓前,他深深鞠上一躬,並且保持這樣的姿勢沒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