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明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這小夥子現在脾氣大到沒邊,見著地上有一塊類似狗趴著的石頭,憤怒之下一腳踢了過去,武意大明星後身體得到強化,腳指頭同石頭親密接觸後雖然不至於疼的吃呀咧嘴,但腳趾頭好受不好受也只有荊明知道,從踢完之後腿部明顯抽筋的情況來看,估計還是有點疼的。
今天荊明可謂是大走背字。
全部身家買來討好蘇小姐的胭脂水粉,不成想還沒背到她跟前呢,全都成了一團彩色的餅,將來自康延的神秘少年擊退以後,荊明將背上的包裹取下,好看的樣子碎得到處都是,如果慘狀僅是這樣,那荊明可能還可以小慶幸些,畢竟還有衣服不是,天殺的就在於荊明為了圖省事將衣服用來包了化妝品,這化妝品一碎,衣服也跟著遭殃。
就在此刻,少年發現那管口紅還完美的很,這玩意可是值二十倆紋銀,也許能取悅蘇小姐,滿心歡喜的伸手去撿,結果少年剛將口紅提起,它就斷成了倆截,還掉在衣服上打了個滾,爬出滾滾痕跡。
將軍府中香味溜溜而出。
神色萎靡的荊明頓時一震,以香味看來這應該是紅燒雞啊,而且以這香味的濃郁,絕對是一貫慵懶的蘇小姐這次又自己下廚了。
尋思著:‘這對老夫妻奇怪了呀,以往也吵架,吵完架後也和好,但從沒今日這般恩愛,難道是老張的第二春到了。’
荊明兜了兜懷中僅剩下的十倆紋銀,這是最後的家當了,能幹點啥呢?
“我回來了,”少年喊了聲走了進去。
回來的時間絕對比掐著點還要準時,進去的時候,老張頭剛好將一大碗的紅燒雞端上桌,見少年灰頭土臉的,自然少不了埋汰幾句,道:“這一天是幹啥了,給狗咬了啊?”
荊明身上的衣服多處殘破,動物的抓痕明顯,尤其是背部還粘著同大狗搏鬥時留下的狗毛。
這幅尊榮不是被狗追又是啥?
這時蘇小姐也從廚房裡走出來,老奶奶抿了抿嘴,總算沒笑出來,指了指水池子,道:“跑了這麼久,想必也餓了,趕緊洗手吃飯吧。”
荊明洗完了手,順便進屋換了身衣裳。
少年準備將家當也就是那十倆銀子放在房中,要放下的時候靈機一動,將銀子藏在易掉落的袖口裡,高高興興的離開房間,神態歡喜同剛才那哭喪這臉的傢伙判若倆人。
蘇小姐同張老頭的感情好的真是奇怪。
以往沒有蘇小姐的點頭,老張頭絕對不喝酒,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是蘇小姐替他倒了一碗酒,張老頭也表現的很感激涕零,一碗酒分成若干次喝都沒完,神情陶醉的老臉都放光。
荊明從碗底挑出個雞腿開咬,碗底湯汁濃郁,本就入味的雞肉在添上香滑的湯汁,好吃頓時高出一個級別。
老張頭從少年將雞腿從碗底扒出來,在夾起、在到放入碗中,整個動作都一絲不苟的盯著,就差用嘴巴直接表示:‘這塊肉是我的,誰讓你動的?’
同老張這樣的人在一起生活久了,臉皮絕對夠厚。
少年全過程鎮定自若,不僅吃的心安理得還十分舒坦。
老張忍不住了,道:“小子,你知道這雞多貴嗎,那可是一倆銀子,你這一筷子下去一半沒了,老頭子我扛了一天的沙包才賺了這麼點錢,就被你一個人給吃完了。”
原來這頓豐盛的晚餐沒別的意思,只是以往一直躺在家中等著大將軍救濟的老頭這會兒終於開竅了,前往碼頭扛起了沙包,一天下來,掙個二三倆銀子。
錢雖然不多,但在將一天的營收交給蘇小姐的時候,這位時常不給老張好臉色看的老奶奶這會兒開心的不行,這不親自下廚做了這麼一桌好菜。
這一點,少年在進家門時,看見掛在架子上的髒衣服時就已經稍稍猜到了點。
在聽老張一說,頓時啥都明白,原來是老張掙錢了。
少年見蘇小姐低頭吃飯之際,他提起筷子,動作稍微大了一點,袖口中的銀子頓時停不住掉了下來,害怕落地發出聲音驚動蘇小姐,少年用腳將銀子接住,向前伸了些,到了老張腳邊將銀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