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和蘇小姐真的和好了。
夕陽下,他們二人的畫面還是那麼美如畫,蘇小姐比一般的老人更愛打扮,面上微微施以薄妝,膚色看起來也非常不錯,穿一件上粉下米白的裙子,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十歲不止,這對老夫妻在澆花的時候有套標準動作,老張頭擰著水壺,蘇小姐擰著老張頭的耳朵。
這時,老張頭就會歪著身子倆腳踮起來,面部表現出痛苦的姿勢,口中支支吾吾說著:‘輕點...輕點...’
蘇小姐很愛她的花草,荊明在到家之前,心中九滴溜溜的涼,他那匹錦衣衛主將坐騎昨日夜裡好像將整個花圃子都糟踐了,一頓馬嚼牡丹,估計連葉都沒剩下,沒到家之前少年有些慶幸今天溜出去是明智之舉,以往犯錯,蘇小姐都會將第一矛頭指向張老頭,不管他有沒有幹,先暴揍一頓在說,打完了他之後在來了解事情真相,想這時間又過去了這麼久,老張頭應該也打完了吧,應該消氣了吧。
這個時候蘇小姐擰著老張的耳朵,要求老張精緻細微的照顧每一根花莖下的土壤。
杵在院子裡的不是別人,正是太玄教長老玉璣子。
高馳皇帝為了心中那口氣,將天機殿的山上修士一股腦的請到天牢裡坐了幾個時辰,這玉璣子也不能赦免。
此人性子冷漠,最不愛交際,盧東昇等還想著同中炎高層拉進關係,他老人根本不屑一顧,出了天牢以後直接前往大將軍府。
這麼個犄角旮旯裡挺了尊這麼大的大神,豈止是蓬蓽生輝那麼簡單。
蘇小姐同張老頭的待客之道實在是不敢恭維,玉璣子從小修道不問紅塵,雖然沒去過別人家裡做客,但多少知道人上門來總得有碗水喝不是?
這麼說到不是因為老道嫌棄張老頭沒給水喝就生氣了。
而是這張老頭實在不地道,玉璣子好不容易找到這地方,張老頭先是將他當成一般求將軍辦事的小官,明麗暗地的要好處,最後好不容易知道是山上的高人,直接將他晾到一邊不說,給花澆水的時候還多次將水撒在老道身上。
玉璣子身為太玄長老,地位顯赫,什麼時候受過著等鳥氣。
如不是太玄山在中炎有新的佈局,以他的脾氣早就揮袖離去了,再回去之前定在一揮袖將這破房子給拆了,連帶這對陰陽怪氣的男女一起丟河裡去泡澡方才洩心頭之氣。
不知道他玉璣子杵在將軍府院子裡的這段事時光,有沒有覺著自己錯了,去皇宮赴宴至少沒人敢小瞧他不是。
這會兒好不容易等到少年回來,說話間難免有些怒氣,只想快點將事瞭解,讓這少年成為宗門內佈局中炎的一枚關鍵棋子。
“我來看看你是否有凌雲志?”這是老道的問。
荊明抬頭看了看天。
此刻,正直最後一縷夕陽完全消散在天空之際,天色昏昏暗暗不明,玉璣子的意思或者是太玄山的意思並不難理解,每位青驕學宮弟子都以拜入宗門為榮,常以平步青雲坐比喻,太玄山是所有山上修士的頂點,拜入太玄自然可稱之為凌雲。
玉璣子來此地的意思是為了收少年為徒。
荊明面低下的時候,神色如同面對高嵩時的清冷,道:“我有凌雲志,又幹你何事?”
少年自有凌雲之志,又光他太玄什麼關係,等於也是直接告訴他玉璣子不想成為太玄弟子。
其實,荊明對太玄宗並無惡感,只是氣不過這老道見誰都一張冰塊臉,忍不住就想打擊倆句。
少年這樣的反應好像在玉璣子的意料之中。
受了一肚皮氣的他,見著這刺頭一樣的少年後,好似舒發了不少,冰塊一般的面色雖沒啥變化,不過一改原本惜字如金的性格,背過身去,結果見著蘇小姐同張老頭正在點燈,倆人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說什麼閒話,面色抽了下,又轉了個身看著遠處的高山,道:“你可知道什麼才是真的山上?”
奉天完全入夜了。
燈火從窗戶間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