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炎王朝早朝卯時開始,宮女會在寅時準備好早朝穿的衣裝跪在宮門外等候,必要的時候還需要提醒皇帝起來早朝,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侍衛們都會準備好燈籠在門外提前等候。
趙高馳繼位以來一直都是位勤政的皇帝,從未缺席早朝,不需要宮女提醒,都會自行起來。
今天如往常一樣,趙高馳就擺脫了皇后的溫柔鄉自行起來了,他坐在床沿上,如果是往常會是這樣的流程,早已在門外等候的婢女聽到動靜會立即跪著進殿,伺候皇帝將鞋子穿上。
六月天空,清晨以有些光亮了。
可能是下雨的緣故,今天門外一片黑影,趙高馳等了幾秒鐘,不見宮女上前,面上閃過點複雜的笑容,手升進被窩拍了拍睡像不太好的皇后屁股,道:“小懶豬,今天恐怕得你伺候我更衣了。”
眾所周知皇后有點小性子,不然也不會溜出邊境找兒子,可能是被荊辰教訓了一頓性子收斂了許多,這夥兒真就揉著稀鬆的睡眼爬了起來,看看白紙黑門,睡眼有些慌亂,這個時候手掌一熱,趙高馳將愛妻手掌握著,輕輕拍了拍手背,寵愛的說道:“這麼多年了,這一切也值了。”
皇后微圓雍容的面龐上登時滾下老大的淚花。
能跟伴隨趙高馳一路從弱小走到現在的鼎盛,皇后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手掌一抹自行淚花擦去,反而開解皇帝說道:“有柔兒在,天塌下來當被子蓋。”
十幾年夫妻,替皇帝穿龍袍的時候到是隻有屈指可數那麼幾次,而且都是在宮女幫助下完成,難免有些顯得笨手笨腳,好在皇帝這十幾年等著別人伺候穿衣也是見過豬跑的,沒出多大亂子,一身龍袍還算穿的周正。
皇后下巴擱在皇帝的肩膀上,看著銅鏡裡的男人:“這是哪家小哥哥啊,真帥。”
氣運之爭,趙高馳壽命被竊取殆盡,幸的金龍被天人打落,還了五年壽命給他,這五年是他精力最充沛的五年,面部也恢復榮光,確實當的起帥氣二字。
趙高馳颳了刮皇后的瓊鼻子,道:“該上早朝了。”
皇后愣了下,眼中淚意再次打轉,面上情緒不捨、不敢、不願。
最後還是趙高馳站起,他是中炎的皇帝,作為皇帝他是國家的脊樑,可以被人打到家門來,他知道這根脊樑不能斷。
六月的天快下雨,要下雨的天陰雲密佈,看這個世界有些黑漆漆。
皇帝自行推開門,他一手以佩劍挑起燈籠,一手撐開油紙傘踏入清晨的黑夜,要前往天機殿等待朝臣的參拜。
中炎的皇帝是非常忙碌的。
中炎的大臣只會更加忙碌。
皇帝卯時上朝,大臣們寅時就得出發才能趕上。
寅時的奉天城一片漆黑,戶部尚書府燈火通明,中炎設六部,每一部都各司其職,每一部尚書都位高權重,戶部尚書宋山河執掌國家財政,更是重中之重。
今日他比往常起的還稍稍早了些,出門的時候才剛過寅時,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穿朝服,而且還穿了身便裝,向身邊的兒子宋晗川說道:“要你們準備的女兒紅好酒可準備好,竹大人沒別的愛好,就是貪杯,酒中更好女兒紅,這點可不能怠慢了。”
宋晗川道:“爹您放心,這罈子酒上次出土之前就以埋了十年,在我們府中又埋了十年,當時可是爹你親手埋下去的,絕對差不了。”
宋山河輕扶山羊鬚,笑容自信胸有成竹,道:“我們走。”
宋晗川沒有跟隨前往,站在門前躬身相送。
宋山河不乘轎、不乘馬、不乘車,帶著五個黑衣隨從步行前往,中炎官員不僅需要行政能力,而且武道也要夠硬,尚書位最起碼也需要小宗師修為,區區步行只不過跌了尚書身份,對他來說倒也算不了什麼。
竹節的禮部尚書府離戶部尚書府並不遠,僅僅隔著倆條街,論輝煌程度確不是一個量級的,同戶部尚書門前燈壁輝煌相比,竹節那倆盞孤燈實在算不了什麼,這還是因為老爺馬上要上朝了才點起來,等竹節走了馬上就得掐滅。
宋山河到時竹節剛好穿著朝服出門。
“竹大人,哪裡去,”宋山河明之顧問,這對朝堂上時常針鋒相對的人此刻表現的確是相當熱絡,一上來就攀住竹節的手,竹節人如其名性子剛烈,正要將這個不懷好心的人推開,宋山河帶領的隨從已經悄然站在竹戶一干人等的背後,其中的一位女性還同竹夫人靠的很近。